“楊榮躲誰家裡,誰就是窩藏反賊。不過你們也都不在乎,反正你們眼裡,被牽連的也不算是人,會說話的牲口罷了。你就做你的……忠僕?”
蘇征的呼吸急促了起來,梁玉頭也不回地走了,蘇征忽然對張軌道:“有暗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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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軌與蘇征如何,梁玉便不再管了,她心情不美妙地與袁樵一同回去。袁樵小心地說:“你不開心?”
“啊……還好吧。只是有些感慨,他其實說得也不算錯。”
“你說得更對。”
梁玉道:“都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的。你是命好,我是運氣好,命運不及我們的人,也得許人掙扎不是?我沒學過的時候半個字也不認識,誰那個時候說我蠢,我也得咬人。”
袁樵摸摸下巴:“唔,也是。”他從來算不上是一個純然的正人君子,與梁玉一樣,他必須面斥蘇征,但是也要思考一個問題:像蘇征這樣的情況還有沒有?如果很多,要如何改進?心懷天下者,必然要早早對大局進行思考推演,磨練自己的本領。
梁玉也在想這個問題,她最大的敢想是,一次只取二、三十人,這個考試真的太不實在了!一萬個人搶一個名額,許多人就會放棄,哪怕再珍貴。如果是十個、二十個,許多人就會努力嘗試。誘惑、目標,必須能夠激起人的欲望,而不是讓人望而卻步。而且……梁玉瞥了袁樵一眼,世家裡頭的廢物渣子也不少,卻都沒妨礙他們做官,這些玩藝兒不扔,留著過年嗎?
皇帝、執政沒有親自去管升斗小民的,管事的都是親民官,要讓廢物們來管,還不如楊仕達呢!
兩人各有心事,回到縣衙,梁玉又是笑眯眯的模樣了,好似只是與情郎約會了一場,而不是去與一個逆賊對罵了一回合。
袁樵道:“早些安歇,你明日不是還要出城看看田地的嗎?”
梁玉道:“好。你也是。”
袁樵笑笑:“只要老將軍將楊榮殘部剿滅,咱們就能專心安撫楣州啦。”
“哎。”
兩人都將心事深埋,話兩句家常,向兩位夫人問安,再問袁先都做了什麼。袁先在家裡是溫習功課,袁樵正在忙,這兩天教導得少,他就自習。梁玉忽然說:“明天要不要與我出城去看看?楣州如何比得國子學?學問上吃虧了,就得從旁的地方找補回來,知道些人間疾苦以後做人做官都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