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溉的渠道體系還沒完成,與水力紡車之間在會不會互相有不好的影響?
梁玉能想到這些問題,又囿於見識、身份,無法馬上提供一個具體的方案,便邀了袁樵過來看一看,未雨綢繆。
呂娘子勸她不必太著急:“待水紡車做出來,試了好用了再與他說也不遲。他如今有許多事要忙,還沒個影兒就將人調了來,恐怕不大妥當吧?”
“就是他忙的事多,須得統籌,將這一件也算進去比漏算了要強。總不能水紡車立起來了,才發現航道被堵了吧?那不又得拆?拆了人家建好的水紡車,就是斷了財路。斷的財路如殺人父母,那不是結仇嗎?”
反正誰要是在她建水紡車的時候不吱聲,建好了讓她拆,她能把那人房頂給掀了。
呂娘子且嘆且笑:“也就是他了,肯為你受這個累。也就是你,肯為他操這個心。”梁玉得到這個評語,樂不可支,先是唇角上翹,繼而輕笑出聲,笑聲不斷地逸出來,無論如何也止不住,聲音由小而大,滿屋裡都是她的笑聲。
笑得人心情舒暢,呂娘子也跟著笑起來。織布的、紡紗的,於織機紡車咔咔作響中聽到笑聲,漸漸停下手來,不知為何也跟著一起笑了起來。
作坊門外,袁樵暫時放下了對蕭度的不滿,兩人一起猜起來——有什麼事情值得這麼開心呢?
兩人加快了腳步,門上認得袁樵,也記得蕭度,不敢阻攔,只說:“小人去稟報娘子。”
梁玉與呂娘子出來,看到蕭度也不意外,往外面一指:“咱們去那邊說去?”她不大看得上蕭度,但是蕭度有後台,有什麼事情拖上他總會順利一些。缺點是一旦有事,蕭司空與蕭禮給收拾爛攤子的時候,有可能為了保住他而獻祭其他人。
【還是要慎用啊,他頂好是已經明白了,】梁玉不動聲色地瞥了蕭度一眼,【咦?是真的不大一樣了。】現在的蕭度去了幾分頹喪之氣,又隱約有了初次見面時那種盡在掌握中的模樣了。
袁樵沒話找話:“剛才聽到笑聲,什麼事這麼開心?”
“想到有事能做,就很開心,”梁玉笑道,“到了。”
蕭度的出身比這二人都高,官職比袁樵還大,卻一直不聲不響跟在他們的後面,新奇地打量著一切。跟到了河岸邊上一看,什麼都沒有。蕭度眼珠子一轉,裝作看風景,往一邊走了幾步。
袁樵已經開口了:“要給我看什麼呢?蕭司馬都好奇了。”
被點了名,蕭度就不能再裝不知道了,扭過頭來說:“啊,對。今日王刺史命我過問一下各縣的事情,袁郎離我最近,自然要找上他的。他那裡正要修葺糧倉,三娘這裡又是什麼事情呢?”
【親天,王刺史人不算壞,頂常見一當官的,你們別把他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