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刺史做司馬的時候就萬事不上心,執掌楣州是趕巧了,治下頭一個縣令是袁樵,那就不是王刺史能掌握的人,再來一個宋義,心眼比不上宋奇,對付王刺史也是夠用了。如今再添一個蕭度,後台夠硬,人雖飄一點,做官這件事上卻比王刺史還老到。他們個個有自己的想法,恐怕沒一個會對王刺史言聽計從。王刺史也不知道是哪輩子祖宗缺了德,遇到這一伙人。
蕭度這人話裡有話,他什麼時候這麼乖巧了?王刺史讓做什麼就做什麼?他是司馬,原是上官,想了解情況根本就不用再拿王刺史來說事。
袁樵點點頭:“蕭郎放心,一旦有事,我必會稟報的。”
【合著你們還真的要弄王刺史呀?】梁玉鼓鼓臉頰,指指河岸:“你們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先看我的事情吧,我在琢磨著建個水紡車。”
“那是什麼?”袁、蕭二人異口同聲地問。
梁玉道:“唔,還沒造出來,我也不知道怎麼造,也沒見過,也不知道世上之前有沒有這個東西。就是想,既然有水碓,為什麼不能有水紡車呢?水紡車多了,跟水碓一樣,會不會礙事兒?你們正在治理楣州,別與政令相左了。”
水碓這二人都知道,舉一反三也推測出水紡車是什麼了。蕭度問道:“還沒造出來?那……”你還說什麼?袁樵修糧倉可以稱為未雨綢繆,梁玉這個簡直是揀個雞蛋就做夢當了財主。【1】
梁玉道:“等造出來就晚了。”
蕭度還是不贊同,政務、官場上面他還是有些自信的:“至少要有個眉目吧?這可不像你了。”沒點把握就胡扯,不是梁玉的為人。
“水碓是把人力換成流水,水紡車也不過是把腳踏紡車的人力換成流水,這道理對不對呢?”
“也……對?”
梁玉聳聳肩,那不就得了嗎?關鍵的問題就這一個,她給整明白了,其他的就都不是事了,不是嗎?水碓已經做出例子來了。
袁樵站在河邊沉思良久,忽然問道:“這件事情要做成,非能工巧匠不得,找著工匠了嗎?”
蕭度吃驚地道:“你要給她造這個?”
袁樵道:“不過幫忙找幾個人罷了。”
蕭度想了一想,道:“楣州這裡的工匠恐怕不得用,讓他們照著式樣攢造是綽綽有餘,要造個新東西,想讓他們趕得上三娘的想法,難。”跟得上樑玉的腦子的人原就不多,楣州偏僻,翻不出這樣的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