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晉國大長公主近水樓台,先來看侄子,勸他寬心。桓琚並不領情,不陰不陽地道:“我有什麼糟心的事嗎?”姓桓的可以不講理,也分對象,晉國大長公主能對別人不講理,不能對桓琚不講理,相反,桓琚可以對她不講理。
晉國大長公主吃鱉,敗退。
五郎蜀王來見,還沒開口,桓琚抬眼一瞧,氣兒不打一處來,罵道:“你就不能把自己收拾出個人樣子再來見我嗎?”
蜀王忒冤,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親娘是個美人兒,自己就丑得天怒人怨,還被親爹給嫌棄了。有了四哥的教訓,他還不能回嘴。
蜀王受到打擊,敗退。
安邑公主接過重任,也來見父親。先是柔聲問好,桓琚有氣無力地問:“你看我像很好的樣子嗎?”
“比、比前些日子好些了。”
“那你還來做什麼?看著老父親雙手發抖嗎?”
“阿爹,三郎已為您廣求天下名醫,就快好了。”
“治好了再說!”桓琚擺明了不講理了。
安邑公主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敗退。
蕭司空被晉國大長公主在後面趕著去見桓琚,晉國大長公主的原話是:“去勸勸他,他是皇帝的,孫女兒都有了,自己還鬧什么小孩子脾氣?他還小嗎?!他是皇帝,要有尊嚴!”
蕭司空心道:【公主雖然是老羞成怒,說的話卻是不錯的。聖人當為天下表率,總是耍脾氣確是不對。】黃贊也跑了,號稱是回京城辦事,不能把紀申一個人留京城當苦力,蕭司空只能自己來。
不想桓琚對蕭司空極和顏悅色,也不提手,也不提兒女,問道:“司空有何事?可是為偏遠各州縣長官尚在京師,選拔貢士不便而來?”
他處理國事順溜得很,一點也不像發昏的樣子。蕭司空驀地心中一痛:【聖人從做太子開始,就沒有誤過國事。凡大事,總能持正,克己復禮。有過則改,從無懈怠。人到中年,卻又連遭禍事,何其痛也!】
蕭司空伏地痛哭:“聖人,你要難過就說出來吧!”
桓琚對蕭司空既信重又防備,能力,蕭司空不缺,勢力,蕭司空很大,正因這種能力與勢力,造就了桓琚對這位重臣、姑父的雙重態度。畢竟是相知幾十年的人,桓琚終於對著重臣哭了出來:“司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