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幾天,陸皇后那裡先將程為一等老人的事情安排妥當,宴就設在宮中,在兩儀殿的偏殿裡,又備好了要賞賜給他們的金帛等物。桓嶷對陸皇后的周到很滿意,笑道:“九娘與我同去吧。”
程為一走得戀戀不捨,也知道自己再留下來是畫蛇添足,餞行宴只管嗚咽謝恩。
桓嶷很感慨,程為一是個還算厚道的宦官,他還是趙王的時候並不得勢,程為一也沒斜眼看他,態度一直很端正。及他做了太子,程為一雖然對他親近了一些,也不算諂媚。難得。
桓嶷問程為一:“你還有什麼心愿嗎?”
程為一道:“能讓老奴時時看一看先帝的陵寢就好。”
桓嶷道:“賜金還鄉是為了讓你們有個著落,你既在京中能夠安定,也不必非就要走。留下就是。”又吩付凡桓琚的近侍,都按月供給柴米。
殿中一片謝恩之聲。
宴會不長不短,掐著點兒結束,沒有人忘情,倒也不失溫馨。
將桓琚的近侍們畫上一個句號,桓嶷又催促陸皇后將後宮的宮女該遣散的遣散。陸皇后道:“宮人們都好辦,已理出來了,三郎要見一見她們嗎?”
“不必,你辦就好,我放心的。”
“太妃們的府邸還有一陣兒才好,我想她們的人就由她們自己做主吧。但是另一個人,呃……”
桓嶷奇道:“還有什麼事能難倒你們嗎?”
“杜庶人。”
杜庶人從皇后變成囚徒,人人以為她該抑鬱而終,她卻活得比桓琚還要長,至今還在掖庭里。桓嶷的臉色變得極差,捏了捏拳頭,又忍住了:“照舊!”他發過誓,要盡赤其族,可是現在不行,他不能讓杜庶人這會兒就死了。行吧,讓她活著,在掖庭的囚室里活著。
陸皇后低低地應了一聲,看桓嶷的表情,不去勸一個字。
還是桓嶷自己先恢復了正常:“宮裡也快忙完啦,忙完之後,九娘與我出宮散散心,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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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出行很麻煩,但還沒到被關在宮裡的地步。桓嶷知道,他一個新皇帝,還是安靜一些比較好,因此出行的目的地也有選擇。他先與陸皇后去了大長公主府,看望這位宗室的大長輩。
晉國大長公主在桓家輩份不低,同輩人不是找不到,但是與桓嶷血緣這麼近而輩份如此高的,至今只有她一人而已。桓嶷出宮探望她,是不會有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