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嶷進來就說:“三姨這裡不夠清涼。”
無塵觀清涼,這不是為了等你嗎?梁玉笑道:“我不能受寒,”拿了一碟冰遞給他,“覺得熱了就拿這個。”
桓嶷個對婦科知識只知道一鱗半爪的人信以為真:“哦哦,那你放著,我來拿。”
梁玉道:“我這裡還算舒服,過了這一陣兒就好啦。”
桓嶷的興趣則在她手下一隻玉枕上:“唔,這個好。”
梁玉道:“他們送的。”
桓嶷留了個心眼兒,問道:“誰?”
“哦,是新亭房的那位夫人。”
桓嶷眨了眨眼睛。梁玉失笑:“噯,不想說了叫你鬧心的,就,那位袁尚書家,他家小娘子說給四郎的。”
桓嶷想起來,袁尚書!袁氏的新亭房!哦!是他啊!桓嶷忽然說:“他家女兒年紀也不大,有些可憐。”
梁玉挑挑眉,她雖不知道桓嶷具體打的什麼主意,但是從桓嶷近來趕場似的頻率來看,桓嶷是在與大臣、親貴拉近關係,營造一個寬鬆的氛圍。新亭房比西鄉房厲害得多,袁尚書在被重視之列也是正常的。
【這是要對他們示好?】梁玉猜著個八分,道:“是呢,才嫁了幾個月,就陪著……唉,快叫人心疼的。”
梁玉一順著他說話,桓嶷就知道梁玉還是那個配合默契的三姨,也就點點頭。梁玉就心裡有數了,可以與袁尚書家通一通氣,也對桓嶷點一點頭。一切盡在不言中。
【我就知道,三郎才不會是像外面說的那樣無所作為。】梁玉心裡有淡淡的歡喜。她是個操心的命,與桓嶷達成了默契,過不兩天,就設了個小宴,請幾位袁家的夫人們去無塵觀里小聚,袁尚書的夫人也夾在其中。
接到梁玉的帖子,袁尚書家也琢磨了一陣兒,蓋因兩家素無往來,唯一的交集就是尚書夫人央梁玉代為打探吳王妃的消息。【難道是近來梁氏風頭正盛,要與我平輩論交了?】
這也不是不可能,不止婚姻講求門當戶對,交際也是一樣的。仔細算一算,袁尚書家也不虧。袁夫人決定回帖赴宴。
日子不須用心挑,揀個臨近的日子,無塵觀里臨水設個小宴就得。袁夫人到得不早也不晚,因欠梁玉的人情,寒暄幾句之後便問梁玉產期。梁玉道:“說是快了,我就想,趁著還能動彈就多動動,免得接下來捂得發了霉。”
袁夫人含蓄地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