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玉歪著頭看他:“沒。一點也不累的。”
袁樵坐床邊一坐,認真地說:“你有心事,從燈節上回來就是這樣了。我原以為你過一陣就好了,果然是遇到什麼難題了麼?”
梁玉眨眨眼,種種滋味在心裡翻騰,最後只問一句:“你怎麼看出來的?”她自認裝得還不錯哩。
袁樵將她的手合在自己雙掌之間,嘆息道:“只要與你有關,我總會多揣摩一點的。”
梁玉不知道該不該將自己的心事講給他聽,原本以為兩人是心意相通的,但是在有些事情上,他們好像完全是兩類人,並不能想到一處去。不跟他說,又能跟誰說呢?一直憋著麼?就像一直以來有事都盡力自己扛著一樣?
“燈節看到蕭度,我就想起當年那件事情來了。”梁玉慢慢開了一個頭。
她一提,袁樵也想起來了那個燈節,道:“物是人非。”
“我當時路上就發誓,一定要活出個人樣子來。就憑我自己的本事!”梁玉又說了一句。看看袁樵,袁樵也看著她,等她把話說完。梁玉說得更慢了,聲音也小了:“現在也有點樣子了,卻又覺得無趣了。”
袁樵一個多月來的擔憂悉數化為烏有,甚至笑了出來:“哈哈哈哈,果然是叔玉!”將她的手執起來輕嗅,“我還想,我娘子這麼個病美人的樣子,是不是被誰假冒了。聽到這裡就信是你!”
梁玉將手抽了回來了:“跟你說正事兒呢!”
“你說,你說。”
“還說什麼呀,”梁玉嘟囔著,“忒無趣了。忒無趣。沒意思、沒意思。什麼事兒就手都能辦了,吃喝玩樂,也沒什麼新鮮的了。交際應酬說耗神也行,也大概都能看穿了。”
袁樵忽然道:“這次番使進京朝見,好像不大恭敬。”
梁玉猛地坐了起來:“什麼?!我怎麼沒聽說過?他們對三郎怎麼了?”
袁樵看她活似曬蔫的禾苗猛地喝足了水,笑不可遏:“生於憂患,死於安樂。”梁玉氣得捶他胸口。袁樵力氣大又能捱打,由她捶了幾下,將手再握住:“手疼不?”
“呸!居然敢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