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卿左右一看,梁玉不在,心放回肚裡,執行他的任務,直到完整地做完全套的儀程,也沒人出來趕他。其實是少卿想多了,梁玉壓根還沒有想到還要計較這一茬,她並不很懂這些。給少卿添麻煩的反而是嚴中和,他出了袁府的門就說要請假留下來幫忙。
少卿扶著額頭道:“准了准了!”
嚴中和順利留在了袁府,蹭前擦後。他也有自己的主意,想袁樵父祖皆早逝,乃是祖母、母親養大的,感情一定很深,看剛才袁樵的樣子話都不大會說了,那怎麼行?嚴中和雖是個不愛操心的紈絝,也知道袁氏族人雖多,與袁樵走得很近、能代理家務的是沒有。【他家主事人忒少,我得留下來看看。】嚴中和就陪著袁樵父子,接待了各方來客。若是換一個人,估計能看得出來,不管袁樵有什麼前程,眼下這場面很大,但是多半是看梁玉的面子,或者說,看皇帝的面子。嚴中和不管這些,強忍著“這個我不認識”、“那個也不認識”的痛苦死撐著,到得後來竟活活把來賓名字都給記了下來。
來賓還覺得詫異呢!都在想“這是誰?”有認識他的就更驚訝了“他怎麼來了?”
等到嚴尚書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嚴中和已經準備在袁府打地鋪了。嚴尚書欣慰地道:“他總算長進了一些。”嚴尚書真是高看自己兒子了,嚴中和根本沒想那麼多,他只是覺得與袁樵處得不錯,那就得幫忙而已。
一氣忙到喪事結束,嚴中和差點兒請假陪著袁樵扶靈回鄉,嚴尚書這才發現什麼長進全都是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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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靈安葬卻又遇到了另一樁麻煩——桓嶷心裡很不想梁玉離開,梁家也有自己的考慮。劉夫人這樣一直健康的說死就死了,南氏這樣一直病著就更沒個準兒了。萬一梁玉還在袁家老家住著,南氏沒了,那是最後一面都見不上了啊!
桓嶷好險沒給袁家就在京郊劃一塊地!最後被陸皇后好說歹說,勉強給贈送兩個御醫作為代價放梁玉離開。
自始至終,袁樵與梁玉都一聲沒吭,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多餘一字不提。待定了行期,已近臘月,一家人這個新年是沒有辦法在京城裡過了。
這一次離京走的還是上一回袁樵奉祖母、母親來京城時的舊路,山水依舊,物是人非。比起孤零零的一家四口帶著僕役進京,這一回隊伍拖得老長,這些年添丁進口,雖則是扶靈還鄉,反而沒有進京時那麼淒涼了。
直到離開長亭,梁玉才對整件事情有了切實的感覺。往身邊一看,袁樵也看了過來,四目相接,都從對方眼睛裡看到了一絲清明。
梁玉嘆息一聲:“忙了這麼些年,正好歇一歇。你夠辛苦的啦,回來多陪陪我們吧。孩子還小,我可不會教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