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玉狡黠地對她眨眼:“一定是他們家遇到什麼事了。”
“阿家答得也太狡猾了。”
梁玉道:“什麼都不知道,哪裡猜得出來?不過一個婦人獨個兒過來做工,可見家裡人口也不多,也沒個就伴兒的。鄉下人家人口單薄一定度日艱難。人口單薄再有一個漂亮的孩子,保不住的。”梁玉搖了搖頭,日子肯定難過的。
蕭容聽得半懂不懂的,半懂是她的家教里會提到一鱗半爪,不算完全不知人間疾苦。不懂是因為從來沒有真正知道窮人到底過的是什麼日子。不過她信梁玉,小聲問道:“我能派人去問一下他們遇到了什麼難事嗎?或可幫上一幫,也算做些好事,比誦經還有意思些。”
叫阿犀的少年生得好看,極合富貴人家的審美,蕭容惻隱之心來得就快。
梁玉道:“去吧。”
蕭容低聲吩咐侍女的功夫,少年已經堅定地從婦人手裡取過了預支的工錢。蕭容往他那裡指的時候恰看到了這一幕,不由“啊”了一聲,從母親手裡奪錢,這個……待少年將工錢交還管事,蕭容才露出欣慰的笑容。
侍女上前去與婦人說不兩句,婦人猛地轉過頭來,驚喜地看向梁玉。
【哦豁!一定是有難事了,搞不好還是被有錢有勢的人欺負了。】
梁玉的判斷很快得到了證實,婦人硬拉著兒子過來給她們跪下了!
蕭容低聲問侍女:“怎麼回事?”侍女小聲回答:“奴婢也不知道,她沒說完就過來了。”
那一廂梁玉已經在問了:“是有誰以勢凌人了嗎?”
婦人重重磕了個頭:“求夫人發發慈悲,救救我這兒子吧!我願為奴為仆,當牛做馬!”
“阿蠻,把人扶起來慢慢說。”
叫阿犀的少年也奔了過來,看到婦人這個樣子,眼中流露出了難過的神色來。倔強地道:“阿娘,我們……再走就是了。”婦人道:“能逃到哪裡去呢?”
梁玉教兒子沒耐心,聽這些事情倒很有耐心,也不生氣,等他們說完才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婦人急切地說出了困境——她家原本勉強算是個小康,但是自從死了丈夫日子就難過了起來。她丈夫是病死的,急症死得快倒沒花太多的錢,辦完後事還能留幾畝薄田給她們母子度日。但是一個女人帶著孩子,日子的艱難是可想而知的,終於地也種不下去了,只好典屋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