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從毛毯里伸出握著學生卡的手,在轟焦凍的面前晃了晃,遞還給他,「考慮到已經快十點了,我就自作主張了。」
少年默默接過學生卡,不出意料地在身邊找到了自己的書包。
轟焦凍把學生卡放進書包,懂事地道謝:「今天麻煩織田前輩了。」然後掏出錢包,「晚飯的錢……」雖然他中途暈過去了,但理論上,還是輸了吧?
織田咲仰臉吹著風,掩嘴哈哈哈:「沒事啦沒事,一頓飯而已,我還能真跟你要錢啊?夏目老師那個平均水平都夠不上的手藝,你不嫌棄他就很高興了。」
哦……轟焦凍也不知道這種時候該說些什麼,只能默默地把錢包收回去。
「嚇了一跳吧?」織田咲把毯子裹到頭上,轉向少年,「那孩子叫夏至,七歲就死了,聽說死因是家裡失火,一家五口都沒能活下來。」
織田咲不提還好,轟焦凍猛地想起當時懷裡瘦瘦小小的焦屍,下意識握緊了拳頭。一隻屬於女性的手掌輕輕落在少年的額頭,柔軟的觸感取代迎面而來的夜風,溫暖熨帖。
「你別害怕,那是個沒有惡意的好孩子。她還讓我向你道歉呢,」
織田咲莞爾,有樣學樣地模仿著小傢伙的語調,「『對不起啦大哥哥,夏至不是故意要嚇唬你的;但是聽阿咲說,你是英雄生哎,那你好菜哦,沒有阿咲厲害』,哈哈哈哈……」
女孩輕聲笑著,紅棕長發因為背風的姿勢胡亂飛舞,亂糟糟仿佛電影裡的魔頭角色;翠綠眼眸卻是明亮帶笑的,澄澈、美麗、溫暖,如同身後的萬千星辰——
但篡改別人的話這一點,還是很孩子氣。
轟焦凍如是想道。
斑先生在轟家的宅邸上空停下,喉嚨里發出輕微的咕嚕聲。織田咲抓著貓咪老師長長的毛髮,從高空瞅了一眼富二代家的古典豪宅,羨慕地低嘖一聲。
「那就送你到這了,」織田咲用力揉了一把少年的發頂,「不要再鬧脾氣離家出走啦,等你畢業成為獨當一面、了不起的英雄,你就是紋個猛虎下山也不會被指責。」
猛虎下山是什麼?頂著雞窩頭的轟焦凍沒聽懂她的話:「……嗯。」
——他絕對會成為獨當一面、了不起的英雄,打敗所有前進道路上的敵人和對手;不僅僅是為了反擊自私的父親,更是為了母親,為了奪回屬於自己的人生。
這個手感真不錯……燙染竟然沒有傷發質。織田咲好奇道:「你哪家店做的髮型?」手藝還真不錯,價格可以接受的話,她也想去燙一燙。
說不定就有小姐姐小妹妹主動來和她做朋友了,計劃通誒嘿嘿√。
頭髮的話……自己剪的啊。
轟焦凍摸了摸劉海,謹慎道:「我沒有做髮型。」
……藏私啊小老弟,你這個樣子不太行。織田咲撇撇嘴,一秒冷漠:「哦,這樣啊。那你趕緊走吧,回頭記得給飯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