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織田咲七八分相似的小凶獸踉蹌著跪在地上, 一邊咳血, 一邊緩慢而堅定地、把右手從自己劇烈起伏胸口抽出來——直到抽出了一團淡綠色的光芒,才微弱地喘息著軟倒再地。
肩負著交流重任的齊木楠雄沒有移動, 哪怕逆流之河穿胸時飛濺的溫血打在他的臉頰,也只是平靜地掀了掀眼皮,目光嘆息地看著做出兇狠自殺行徑的人形個性。
同樣表情未變的還有電視機內的俄羅斯青年。陀思妥耶夫斯基微笑著放下托著側臉的手,語氣玩味地開口:「真是令人意外——明明是人類的軀體,卻是怪物的靈魂。」
齊木楠雄和青年對視, 聲線平緩:「你有著, 惡徒的軀體與靈魂。」
「你們他媽的——在幹什麼啊!」爆豪勝己怒吼著炸開束縛著雙手的繩子,人質少年目眥欲裂地撲到逆流之河身邊, 小心翼翼抱起還在不斷失血的小傢伙,「這傢伙是個性?艹喊醫生啊!」
「已經沒用了哦,爆豪君。」陀思換上遺憾而憐憫的口吻,晃了晃手指, 「逆流之河把相當於自己心臟的東西掏出來了,就是那個綠色的光團——嘛,不過也別擔心,他是個性嘛。
「就算死亡也沒什麼。不過是重新回到主人的體內,繼續為織田小姐工作。」
俄羅斯青年伸手似乎在擺弄攝像頭,語氣逐漸變得閒散而無趣, 「不過還真是可憐,費盡心思讓自己變成獨立個體,卻為了不中用的主體強制回歸……這孩子擁有的,是沒有意義的人生啊。」
「請不要這麼說。」齊木楠雄抬手收起光幕,口吻淡淡,「織田逆流之河為了織田咲變成人類,那麼有資格給這段人生下定義的,只有他們兩個人——而不是什麼路邊的野狗。」
俄羅斯青年擺弄攝像機的手微微頓住,饒有興趣地看向遠隔重洋的齊木楠雄:這位日本境內最年輕的【規則】,毫無疑問正以面無表情的姿態表達著自己的憤怒。
陀思妥耶夫斯基唇邊漫不經心的笑容逐漸拉開,微微挑高了語調,意味深長道:「我們還會再見的,齊木先生,也許是在日本,也許是在其他地方;希望到時候,還能像今天一樣閒聊。」
聊你個頭。你還是體面地凍死在俄羅斯吧。齊木楠雄二話不說一揮手,本就苟延殘喘的老式電視機發出一聲悶悶的爆炸響動,徹底結束了自己所肩負的、時代的使命。
瞬移般出現在酒吧內的少年緩緩吐出一口氣,單膝跪在木質地板上,向爆豪勝己張開手:「請把逆流之河交給我吧,爆豪同學;雖然因為我的無能,沒能救下他,但現在,我要帶他離開了。」
奶金髮色的小炸毛警惕地看向齊木楠雄,微微握緊手中帶著溫度的綠色光團。
「我現在不能帶你離開,」齊木楠雄無視了在場的敵聯盟成員,耐心繼續道,「不必擔心,你的前輩們,你的師長們,以及你的同學們,都在為營救你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