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該怎麼向她解釋呢?說『逆流之河並沒有死,他只是重新回到了你的體內』?還是說『這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不然將無法避免多方開戰的結局』?
能說什麼呢?他們還能說什麼啊——
織田咲珍視的半身,織田咲視如家人的存在,就這樣沒有任何迴旋餘地死在了小姑娘的面前啊。
「哎呀,你、你不要哭呀,」被喊進來幫忙繼續處理傷口的護士小姐著急地拿藥棉,小心翼翼地擦掉女孩的眼淚,「你的燒傷還沒恢復,要是眼淚流傷口裡,你會非常非常疼的——」
站在牆角的兩人渾身一僵。
綠眼睛的小凶獸深深抽了一口氣,慢慢拉開笑容,哽咽著、輕輕地『嗯』了一聲,啞著聲音開口道:「不好意思……給你們添麻煩了。」
護士小姐欲言又止了一下,一邊忙碌一邊小聲地絮絮叨叨:「我知道,你們這些孩子啊,就是不看重自己的身體,覺得自己年輕力壯就敢到處冒險——多想想家人的感受啊。
「你看看你,這麼好看的女孩子,要不是運氣好,那可就永遠變醜啦;那邊是你的哥哥吧?你倆長得有點像,一米八多的成年人,站在手術台旁邊眼睛紅得像兔子,他該多心疼你啊……」
是啊。他該多心疼我啊。
織田咲直視著頭頂的無影燈,腦海里反覆回憶著光幕中,那雙和自己八成相似的眼睛:那個時候,他一直在盯著我,我臉上肯定有好多燒傷,絕對難看得不行——
他該,多心疼我啊。
翠眸女孩自虐般看著慘白的燈心,直到眼眶中的淚水被空氣熏干,又酸澀地積累起令人發疼的背上;織田咲哽咽般吸了一口氣,顫抖著開口:「護士姐姐,我好疼。」
「疼就對了,」護士習慣性地隨口安撫小姑娘,「你的傷口正在癒合,那麼多燒傷吶;還有內臟和肋骨什麼的,之後得做更詳細的檢查,說不定還會疼一陣子呢!」
「嗯,」綠眼睛的小凶獸抖抖索索地眨了眨眼,仿佛害怕驚嚇到什麼人般,小心翼翼地輕輕抽泣著,低聲回應,「嗯。」
我會痊癒的,我會像之前一樣強大活潑,我會變得比之前更強壯,我會繼續用笑容對待第二天發生的一切;
為了,不讓你與我短暫的時光變得毫無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