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束多多良單手舉著相機,把劉海胡亂地捋到耳後, 輕聲笑著繼續,「今天是新年的第五天,九點左右。天氣晴朗,無雲有風,溫度適宜, 只穿風衣外套也不是很冷。以及——
「還差七天, 阿咲就離家出走兩年整了。」
青年似乎被自己的說法逗笑了,靠在避風的樓梯口悶笑了一陣, 才把攝像頭重新對準星空,呵出一團白霧:「吠舞羅的大家都很想念你,美咲和伏見中午還嘗試做了曲奇……嘛,雖然我沒敢嘗。」
十束多多良一邊調整了錄像的數據, 一邊閒聊般自言自語,「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會回來,這兩年發生了不少事情——啊,順帶一提,去年這個時候,吠舞羅還和雄英短暫結盟了。」
青年在寒風中調整了一下站姿, 對著不知身在何處的小姑娘絮絮叨叨,「結盟的主要目的是還擊敵聯盟的襲擊,去年一整年東京都不太平;負責牽線的人,還是scepter 4 的宗像先生。」
「最近的局勢穩定了不少,」十束多多良呵了呵冰涼的指尖,繼續道,「敵聯盟的年輕首領最近在和英雄委員會嘗試和談,他的事情我多少聽說了些……果然世界上多的是辛苦的人。」
「如果你現在回日本,說不定能繼續完成學業。」十束多多良輕輕笑出聲來,「雄英那邊很重視你,曾經私下和草薙說『織田咲永遠是英雄科的學生』呢。」
「既然是私下說的,十束哥為什麼會知道——你肯定想這麼問吧?」亞麻色短髮的溫和青年狡黠地挑了挑眉,「我暫時賣個關子,等你回來,再告訴你。」
「好了,閒聊結束。」十束多多良提起扔在腳邊的三腳架,穩穩地單手持著相機,「接下來是今天的主要任務——這種古董級的攝像機,也不知道能不能延時……內存不夠就糟糕了。」
十束多多良把目光暫時從不足巴掌大的屏幕上移開,咕噥道:「先找個視角好的地方固定……東京果然是鋼筋和行空電線鑄就的城市啊~」
「哎?」目光觸及靠在欄杆邊的銀髮少年,青年左顧右盼的動作頓了頓,露出一個友善溫煦的笑容,「你好,小孩子這麼晚在這裡可不行哦!」
銀髮少年聞聲回頭,臉上同樣帶著笑容:「啊啦啊啦,沒想到真的在這裡——你就是吠舞羅的十束吧?我可不是什么小孩子啊。」
少年身上的外套被夜風吹得烈烈鼓起,聲音尖銳且刻意上挑,笑容誇張得像是生拉硬拽而出。十束多多良心頭跳了跳,不動聲色握緊了手上的三腳架:「我好像不認識你……?」
「因為太順利了,反而有些無聊。」銀白髮色的少年從口袋裡掏出手.槍,宛如把玩一隻無害的鉛筆,「其實我也是第一次和你見面——所以有什麼怨言,都對著『織田咲』去吧。」
少年最後的語氣詞逼成瘋狂的一線,同時毫不猶豫扣下了扳機!
消.音.器把爆破聲壓到最小,帶著冷酷的硝煙味擊中青年的大腿;十束多多良吃痛地單膝跪在地上,倒抽著冷氣抬頭看向對方:「你……」
少年的笑容拉扯成一個不可思議的弧度:「記住我的臉,然後,下地獄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