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至少織田咲是發自內心的,討厭相澤消太。
至少不是,昨天那樣的禮貌客套。
就像對待多年未見的、毫無關聯的普通老師。
「我就說嘛。」辻真理托著下巴,「消太你雖然看起來很節能,但其實是個不折不扣的孤膽英雄,以前能自己做的事情,絕不會麻煩別人。
「如果是需要藉助人手或者信息網的事,你會直接向父親申請通行證,而你卻千里迢迢跑到老宅,和你早就嫁出去的大姐聊天……想必是感情方面的事。」
辻真理嘖嘖感慨,「說起來你還真下得去手,那可是你看著長大的小姑娘哎。那段時間看你心情那麼好,好得下一秒就能飛起來——我還以為你和某個女性同事看對眼了呢。」
「重點在於,」相澤消太撇開昨天被小姑娘官方寒暄的失落和鬱悶,努力把話題拉回來,「織田咲似乎在嘗試撇清的關係。」
辻真理:「啊。你們男人還真自以為是。人家說不定只是想擺脫你——」
「她沒有帶走咲樂和真嗣,」相澤消太緩緩吐出一口氣,眉頭越皺越緊,「拒絕了和A班的同學碰面,甚至隻字未提織田作之助。」
辻真理呆了呆:「等等。她難道不知道——」
「對。」男人握緊了手中的茶杯,壓低的聲音中帶著愧疚和痛苦,「她還不知道,織田作之助的遺體消失了。」
「消太。」作為相澤家繼承人被培養長大的女性坐直了身體,嚴肅地正視自己的弟弟,「不作為你的姐姐,也不作為相澤家的女兒,僅僅作為一個擁有過婚姻的單親媽媽……
「我奉勸你,不要對自己重視的女人有所隱瞞。」
相澤消太嗓子啞得幾乎說不出話來:「……我知道。」
「雖然這些年很遺憾沒能和阿咲相處,但我相信,那孩子一定已經成長為一個可靠地、值得信任的女性了。」辻真理認真道,「你不能以任何對她好的名義,去欺騙、隱瞞一位獨立的女性。」
相澤消太艱難道:「是我的錯。」
「的確是你的錯。」辻真理毫不客氣地繼續道,「但你的錯不在織田先生的『失蹤』,也不在兩年的事故,你錯在隱瞞,錯在成年人的驕傲,或者說,錯在過度的自負。」
「現在,立刻,回東京找織田咲。」盤著淑雅長發的女性語氣近乎嚴厲,「事無巨細告訴她這兩年發生的事情,告訴她你的擔憂和愛意,告訴她你的態度和期待,和她商量你存在的未來——
「而不是躲在這裡,沒骨氣地懇求自己大姐,試圖在事態無法控制時保住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