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而言之,阿咲乖,不要再哭啦。」
原本平靜搏命的綠眼睛小凶獸沒吭聲,額頭輕輕抵著玻璃,努力地靠深呼吸停下了哭泣。織田咲璧山眼睛,平復了幾秒生死邊緣的大悲大喜,回頭看了看盤腿看戲的森鷗外。
國常路鶴音作為存在數百上千年的非人類【規則】,除非自身被襲擊,否則她所設下的禁制,能在一段時間內,屏蔽現存所有的物理及精神攻擊。
簡而言之,織田作並不是以常規方式在和織田咲『交流』,應該類似於齊木楠雄的心靈感應,或者其他單通雙向交流渠道。
「長話短說。」織田咲壓低聲音,「逆流之河的一比一消耗是不可逆過程,鶴音的禁制最長能維持半個小時——我必須做個了結。你也別擔心,我好歹是個年輕人,勝算大於百分之五十。
「但是萬一,我指萬一。咲樂和真嗣寄養在相澤老師那邊,爸爸媽媽的遺產我全都記在她們兩個人的名下,相澤氏和草薙哥可以提供幫助。銀行卡的密碼是孩子們按照年齡順序——」
「我當初也是這麼想的。」織田作冷不丁地開口,「靠自己結束所有的恩怨,把財產和值得信賴的人留給你們,祈禱你們能好好活下去。」
從容不迫安排財產的織田咲聞言哽住,眼眶陡然酸澀。
死而復生的男人伸出手,和玻璃上妹妹的掌心貼合在一起,溫存地、溫柔地嘆息道:「但是,令人悲傷的是,你們過得並不好。」
「……是啊。」織田咲哽咽,顫聲道,「我們過得一點都不好。」
織田作走後,她就是織田家唯一的支柱。
兩年來那麼多個夜晚,織田咲想過千千萬萬種可能,想過所有作為普通人平和度日的可能,最終全都淹沒在失去唯一血親的痛苦和悔恨之中。
小凶獸的歸來與其說是孤注一擲的復仇,更像是走投無路的放棄。
她的溫柔與期待,和所經歷的一切痛苦相悖——織田咲失去的東西,已經遠遠超過了她所能感受到的幸福。
而更可怕的是,饒是如此,織田咲也還有足夠的東西可供失去。
小凶獸喃喃道:「我們過得一點也不好。」
「所以就不要說『以命換命』這種笨蛋話了。」織田作溫柔地屈指,隔空敲敲她的額頭,低聲責備道,「想辦法活下去,想不到就來向哥哥撒嬌。
「拜織田家的血脈所賜,我作為王權者所覺醒的能力,也是時間系。」
織田咲呆了呆。
糾結了整整兩年的事情,在短短的十分鐘內接二連三被解決,徒勞感和放鬆感齊齊湧上心頭。翠眸女孩呆了半晌,沒忍住悶聲笑了出來。
「好不容易辭掉了在港黑的工作,」織田作的臉上也帶了幾分笑意,「現在又被七王勢力強制上崗了。今後的日子大概會更辛苦吧。」
織田家的兩個家長,一個是備受矚目的帝光高校校長,一個是新上任的王權者·無色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