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嬸子也會騎馬?”
她莞爾,搖了搖頭:“我可不會這個,不過羨慕你這樣煞是好看罷了。”
進了裡屋,我從屋裡的穿衣鏡中看見那個年輕和尚也跟了進來,正微微低垂著腦袋站在我的身後。那光溜溜圓鼓鼓的腦袋抵在我的身後,煞是有些古怪。
我忽然想起剛到廊下聽到的唱歌聲,那是個男子的聲音。
“你是誰?”我猛地轉過身,故意撞了那腦袋一下。
和尚果然唬了一跳,連連朝後退了兩步,合十雙掌念了聲佛,向我鞠了一躬:“小施主,善哉善哉!”
他那清越的聲音,一下子便和方才唱歌的聲音吻合重疊了。
我抬起手,才發現手中還握著馬鞭,便索性用馬鞭去勾他的下巴,說道:“哪來的和尚?抬起頭叫我看看。”
他大約是第一次被人這樣對待,慌慌張張瞥了我一眼,又求救似的看了一眼嬸娘,匆匆低下了頭:“小僧是從姑蘇來的,因四太太連連夢魘,才”
還未說完,四嬸已淡淡笑道:“我這些日子總是頭疼,晚上又總是做噩夢,他們有了年紀的說可能是有什麼沖煞,所以請人來屋子裡念幾本經文清淨清淨的。智心是從我家那邊來的,我就多留他兩日,說說家鄉那邊的事情罷了。他是個靦腆孩子,你別嚇唬他。”
我在常坐的那張搭著撒花褥子的椅子上坐了,見他仍拘手拘腳地站著,不由有些好笑,他從眼角偷偷瞥我的模樣,又有幾分可憐,遂說道:“請坐呀!”
四嬸亦笑道:“這是我侄女兒,你不要太拘謹了。”
“崔小施主。”他沖我欠了欠身,方緩緩在椅子上坐了,只是他坐得很是小心謹慎,只微微沾了一點點的椅子邊。
我將馬鞭遞給丫鬟,撒嬌著要吃酥酪。
丫鬟笑道:“我們太太這裡可沒有這麼腥的東西,姑娘要吃得上旁處去了。”
我笑道:“你哄我?”
丫鬟笑道:“真箇兒!真沒有這個!姑娘想吃什麼不好,偏要這個?”
四嬸忙笑道:“給九姑娘弄碗杏仁茶,甜甜的才好。”
我噘嘴撒痴:“嬸子明知道我不愛杏仁的味道,偏又要他們做這個來吃!分明是不疼愛芙兒了!”
四嬸便微笑著來摸我的頭髮,把我摟到懷裡搖了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