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挺好的,你兄弟又長高不少,看著很精神呢!”
我笑了笑,不再過問那些,遂和他一起打開了家裡附稍過來的箱子翻檢起來,都是些極好的綢緞布料以及香片茶葉之類的,俱是娘家贈給姑奶奶的好東西。
於是晚上吃飯的時候和姑母說了,姑媽顯得很高興,第二日就見了石屹,留他吃午飯,說了好些家鄉的舊事新話。
我本以為石屹會不耐煩奉陪,但他始終陪著笑臉,一口一個“太太”,把姑媽哄得心花怒放,開心極了,直稱讚他是個“有出息的後生,將來必能穿上紫袍子,為家裡光宗耀祖”。
我把崇謹的附言和石屹說了,告訴他出去的時候最好可以帶上我,但石屹一直不如崇謹爽快,一聽說要將我帶出門,就支支吾吾的敷衍起來,先說些男女有別的酸話,又說些難免俗習的套話,我聽了幾日,逐漸不快起來。
遂叫盈盈先打探清楚了他謁見往來的時辰和人物,換了件姑媽給新做的蜜合色的衣裳,梳綰好緩鬢傾髻,簪上了一對金廂倒垂蓮花的簪子,收拾得妥妥帖帖地去外宅找石屹。
果然正碰上石屹換了衣服要出門,看見我準備得齊齊全全,不由倒吸了一口氣,嘆道:“你便真要去,做什麼不換件男子的行頭?若是沒有,找我要也行啊!”
我笑道:“從前跟崇謹出去的時候也不見得穿男裝,如今我在餘杭,山高皇帝遠的,誰還奈何得了我?”
說著,故意扶一扶髮髻上的簪子,對他淹然一笑:“不好看麼?”
石屹的臉頓時就有些紅了,他輕咳兩聲,微微轉開視線,說道:“崇謹c崇謹真是有些不像話,改日等他回來,我c我得和他說道說道!”
只是言語間,又將目光落在了我身上。
我瞋他一眼,作出不悅的模樣來。
他果然急急說道:“不過c不過你這樣確實很好看,很好看。”
我掩唇噗嗤一樂,感慨道:“石大公子真是個妙人!眼見得長大了一歲,怎麼還是這般憨實?”
石屹怔了怔,越發不好意思起來,說道:“除了你,還沒聽旁人說過我憨實呢!”
他們這次是幾個世家子弟見面,說起來多少都有些姻親關係,其中一個武姓的公子,細細算起來,我似乎還該叫他一聲表哥,只是我叫不出口,還是退了一步,各稱起公子小姐來。
武姓公子名宥弋,是這次擺席的東家,我笑他名字里殺氣太重,他卻笑了笑,溫言說道:“祖上倒是出過習武統軍之才,可惜我天生上不得馬拉不得弓,幸而文章上倒還有些研究,不至於慚愧祖宗。”
說話間咳嗽了兩三次,似乎身體略略的有些欠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