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笑:“難道我有該害怕的事麼?”
蘭姨娘輕笑起來,點頭道:“是啊,四小姐敢當面衝撞聖駕,給老爺難堪,不過區區的師妓學舞c露面雅席,又能算得了什麼大事呢?”
師妓學舞c露面雅席?她是如何知道的?
我登時拉下臉來,冷冷地盯著她。
可蘭姨娘真不是個識趣的東西,遂又笑道:“還有一樁,若我說出來,不信四小姐不害怕。”
我豎起食指,抵在她與我之間,冷笑:“不該說的話,你最好不要說。”
蘭姨娘嫣然大笑起來:“四小姐果然膽怯了!”不知為何,我直覺到不妙,那一刻就該縫上她的嘴,或者灌她喝下啞湯,叫她終身不再能胡言亂語。
她探過身來,湊到我耳邊,如下惡毒的蠱咒一般,在我耳邊吃吃低笑:“怎麼,就這麼害怕別人知道你與林家三公子過從親密的陰私麼?”
她直起身,豎起俏生生三根玉指,問我:“三樁罪名,四小姐該如何應對才好呢?”
我的手在不住地顫抖,我聽見我的聲音似也有些含糊了:“我沒有罪!”
蘭姨娘低頭一笑,嘆道:“罷了!四小姐不跟對我實話實說也罷了!改日等老爺問起,我等著聽四小姐的真心話呀!”
再不能和她一處,我側過身去想從她身邊走開,卻被她一把拉住胳膊。
不知她哪來那麼大的勁力,竟把我握得生疼:“四小姐,你若肯善待我,我可保你無虞。”她一手拽著我,一手輕撫著小腹,笑道:“老爺看在弟弟的份上,總是肯聽一聽我的話的。”
“果然偏信則暗,自古娼婦最得意!”我冷冷抽回自己的手,昂起頭冷言以對,“我沒有罪過,也不需要你的虛情假意。你若蓄意要害我,便等有朝一日挫骨揚灰c不得好死!”
我頭也不回,匆匆地走了。
只是我心裡明白得很,蘭姨娘所說的罪狀,條條都是成立的,我把三從四德拋在了腦後,最輕一樁大概是跟著二哥女扮男裝出現在雅席上了,可二哥跟著萬歲南巡去了,他不能替我言語辯解;再者是師從楚雲學舞,自萬歲跟前做《思美人》舞,我便無從抵賴,可拜楚云為師,蘭姨娘她們又是怎麼知道的?
最後就是我與崇謹的私交過親了。若是放在從前,必定算不上過分,父親大概巴不得我能嫁進林家,結兩家之好,可我為了他,卻了楊家與石家兩家的姻緣,更忤逆了萬歲的聖意,到頭來崇謹也不願意以我為妻,在父親看來,該是何其的放肆c何其的羞辱?
回到屋中,我發了一回呆,忽的衝到桌邊翻找畹華送我的那個錦盒,把屋子裡翻得一塌糊塗也沒找到,心慌意亂揪著容易和盈盈大嚷大叫,可她倆卻都說誰也沒看見那個寶貝盒子,以為我自己悄悄的收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