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來鬧酒的時候,她聽見容佩說,此人叫,叫是了,叫作晁寧海來著。
“晁公子想聽我唱歌?”
“是。”
柳青門嫣然一笑,緩緩地說道:“那也不難,不過,我若唱了,晁公子也該拿出什麼絕活來讓我瞧瞧,這樣才公平不是?”
晁寧海猛然變了臉色,不悅道:“我是來消遣的,不是來賣唱的!肯聽你唱一句,那是看在容九的面子上!你小女子耳,不要得寸進尺!”
柳青門望了一眼容佩,笑著問道:“晁公子說我得寸進尺,相公,你說我是麼?”
容佩但笑不語,他端起一杯酒湊到嘴邊,卻也不是真的要飲。
晁寧海隨即越發不悅,猛地一拍桌案,怒道:“聖人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你不要仗著容九的權勢,在這裡對我擺譜子!我晁寧海眼裡可容不得沙子!”
他一番舉動,嚇得在座的女孩兒都站了起來,個個垂著手,不敢說話。
柳青門冷笑一聲,說道:“晁公子可真會扯聖人之言,我也讀過幾本書,只不知道哪本書上的聖人教過,要讓你晁公子來嫖妓取樂的?”
晁寧海一時語塞,臉色更加難看了。
鄭薄姬突然出聲笑道:“柳妹妹好才學,不過這樣的好日子,還是不要故意的逗晁公子了,若是晁公子當真和妹妹賭氣了,豈不是妹妹的罪過?”
容佩亦負手在唇邊,輕咳一聲,說道:“青門,可以了。”
柳青門凝視著晁寧海半晌,忽的展顏一笑,從座上站了起來,倒了一杯酒端在手裡,裊裊娉娉走到晁寧海的面前。她笑道:“晁公子,是我口出狂言了,請你大人有大量,原諒我這回吧!”
晁寧海重重哼了一聲,把臉一扭。
柳青門便把手中的酒往前又遞了幾分,笑道:“晁公子說的是,您願意聽我唱歌,那是給我面子,抬舉我,是我年輕不懂事,不該和您這般胡說八道的。”
晁寧海漲紅了臉,只不說話。
柳青門輕嘆一口氣,放下酒杯來,故意的思忖片刻,笑道:“既然晁公子不肯原諒我,大概是嫌棄我沒有誠意。可我實在沒有什麼可以拿來賠罪的,唯一能看的,倒是只有舞了。”
她向容佩伸出手,笑道:“相公,接你常佩戴的匕首一用。”
容佩笑道:“你要那物什做甚?”
柳青門抿一抿雙唇,走過去,俯身一把抽出容佩佩戴在腰間的一把匕首,她將匕首取了出來,迎著燈燭之光看了一看。那匕首上的寒氣便順著匕首流淌下來,襯在她白玉的手上,有股妖艷的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