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媚聽了,似乎平復了些,她站起身來回走了幾步,淡淡說道:“我仿佛聽說過,連走了的石公子,從前也是向你家提過親的,你怎麼還說那樣的話?”
柳青門笑著搖頭:“那不一樣。”
“如何的不一樣?”
“姐姐,宮辰宮辰的姐姐是林崇謹許定的妻。”
柳媚輕哼一聲:“是你那林三高攀了宮家,你難道不知道麼?宮家自太祖那一輩起就跟著萬歲東征西戰,是真正的世代大家。現在宮裡的貴妃是他的親姐姐,淑太妃是他的親姑母,這樣的人家,呵!”
她執起畫筆描一描雙眉,望著鏡子裡那張艷麗的臉,冷笑:“我勸你想也別想。”
柳青門搬了把小圓凳子坐到柳媚的身邊,挨著她,也望著鏡子裡的人,笑道:“姐姐倒是對宮家了如指掌的很。”她低頭玩了會兒手帕,悶悶一笑:“他為了這樣人家的女兒不要我,確實是很應當的。”
柳媚側目望她一眼:“林三麼?怎麼你們還談婚論嫁過?”
柳青門將帕子往面上一蓋,笑了:“姐姐別問我,我不記得了。”
柳媚冷笑一聲,擱了手中的畫筆,望著鏡子裡艷麗的自己說道:“你若是真的能忘,那倒也是難得!”
十日之後,綠水之中,青山之下,盪著一葉青棚小船。
船里架著一隻暖酒的小爐子,爐子上烘著一壺老酒,老酒咕嘟咕嘟的冒著熱氣,時不時有香氣瀰漫出來,未曾飲入口,已然先有了三分醉意。
柳青門托著腮側躺在酒爐邊,她雙頰微醺,目含春情,正凝視著吹簫的宮辰。
靡音裊裊,恍若步臨與世隔絕的仙境。
柳青門微笑著,伸出纖纖的手指覆在面容上,輕輕在額間點了一點,額間一朵梅花,在她的指尖下,幾欲飛揚起來。
“喜歡麼?”宮辰將長簫放在一邊,枕了雙手躺在她的的身邊,輕聲問道,“這麼大的天地,就只有我和你,你喜歡麼?”
柳青門輕哼一聲,忽然依偎過去,靠在宮辰的胸前,悶笑起來。
宮辰微微抬起半個身子,疑道:“你笑什麼?”
柳青門伸出一根手指輕輕點在他的鼻尖,嫵媚一笑,說道:“我笑你啊,貪心不足。你喜歡就好了,偏偏的又來問我。若我不喜歡,你豈不掃興?”
宮辰望著她,挪不開眼:“你真不喜歡?”
柳青門閉了眼,含笑說道:“傻子,我喜歡呀,你看不出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