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雙眼睛確實像,只是崔氏,哪來的這般無情也動人的嫵媚之態?
楊欽正忖度著,柳青門已欠身一拜,說道:“見過楊大人。”又向容佩先笑道:“相公,奴妾看著楊大人,怎麼覺得好生面善?”
楊欽本欲說她面善,倒被柳氏占了先,又是對著容佩說的,更加不自在。
誰知容佩卻笑道:“面善麼?若是從來不相識,那大約是你們前世見過了,這也難得。堯委兄,你說是不是?”
“若說是前世見過,那弟委實不敢當,只是覺得夫人倒有些像我一個故人罷了。”他說得滴水不漏,隨即問道,“敢問夫人,是哪裡人氏?”
“內子是姑蘇來的。”容佩慢悠悠的替她答了。
柳青門眼中似染了些笑意,頷首笑道:“妾身確是蘇州人。”
楊欽笑道:“姑蘇確是出美人的地方,只是聽夫人說話,倒不大像是姑蘇人呢!”
柳青門便笑道:“我出生在蘇州,十歲投奔了在秣陵城的姐姐,所以說起話來大約就有些秣陵人的味道。聽姐姐說,大人是杭州人,怎麼對蘇州那邊似乎很有些研究呢?”
楊欽到底是個老油條,微微一笑,說道:“常言道‘上有天堂,下有蘇杭’,再者——天下本就是一家嘛!夫人怎麼連這個理兒也忘了?”
青門莞爾笑道:“相公,妾身孤陋寡聞,叫大人笑話了,這可怎麼好?”
容佩取過摺扇搖了一搖,笑道:“你丟了我的丑,回頭得罰你!”
他倆人在楊欽面前肆無忌憚的打情罵俏,只把楊欽當成個木頭樁子,楊欽是看也不好,走也不能,想問的幾句話又沒能問出來,正在憋悶氣,就見柳媚自外面笑盈盈的進來,拉了青門的手就往外走,邊走邊笑道:“你還不來?玉京嬌妹子回來了,他們正在前面灌她的酒呢!你這個做姐姐的,不得替喝幾杯麼?萬一醉死了,今晚的洞房還怎麼鬧?”
柳青門惦記著容佩沒說完的話,便一面向後仰,一面向柳媚笑道:“姐姐替她喝酒杯就是了,做什麼非得來叫我?容九那裡還有些話沒同我說呢!”
柳媚笑道:“我酒量淺,又沒個擋酒的,沒兩杯就醉了!不像你,是和酒先生做了知己的!”便頓一頓腳,向容佩笑道:“相公,別怪我拽走你家娘子,你們有什麼私房的話,晚上枕頭挨著枕頭的再說吧!”
她瞥見楊欽,便“噯呦”一聲笑道:“楊大人也在啊?真是不巧啊!您下次再來提前吱個聲,我們備了好酒好菜招待您!”
說完,拉著青門竟腳不沾地的走了。
楊欽和容佩待在一處,渾身的不自在,便是容佩邀他留下來吃酒,他也滿心的不自在,便隨便找了個理由,匆匆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