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門點一點頭:“八九不離十了。所以我也不理他,隨他去罷了。更可笑的是那個玄通和尚,鎮日想要降服我c度化我,說我是妲己轉世,狐狸精作孽。你說說,除了竟演,我連萬歲的聖顏都瞧不見,還有比我更窩囊的妲己麼?”
董宛玉是信佛的,聽她議論玄通和尚,到底有些不自在,便笑一笑也不言語。
卻見柳青門慢慢地往榻上的躺了,支起一隻手撐著臉,神色有些陰沉晦暗。但聽她說道:“我最恨和尚說法。若他能了悟也就算了,偏他不能了悟還要裝模作樣。那就可恨了。”
董宛玉見她面色不對,試探著問道:“青門啊,你難道不信佛麼?”
柳青門見問,低頭冷笑一聲,半天不說話。
如何信呢?她曾是個半出家的人,可佛祖又何曾保佑過她?可又如何不信呢?若不是天道輪迴,那這一生的因果又都從何說起呢?
她霍然坐起身,趿拉著鞋子往外走。
董宛玉急忙放下膝上鋪著的針線跟了過去。
就見柳青門走到吳頤敦的身邊,一手扶在吳頤敦的竹椅椅背上,一手靈巧地抽出了吳頤敦手中的書卷,以銷魂繾綣的語調調笑道:“吳先生,你念的什麼書啊?”
董宛玉見她雖然笑著,眼中卻有一抹戾色,知道她是惱了。
吳頤敦果然哆嗦起來,豎起的一根手指跟蘆葦似的不斷搖晃著:“你c你有辱斯文!有c有礙觀瞻!你c你恬不知恥!”
柳青門唱戲似的輕嘆一聲道:“唉——,吳先生,你每天把這幾個詞來回的滾,有什麼意思?”她俯下身去,幾乎挨在吳頤敦的面上,笑道:“我知道你是心疼我孤獨寂寞,不如你說些有意思的給我解悶?”
她笑得實在嫵媚妖嬈,莫說吳頤敦之類了,就是久經風流的世家公子也未必招架得住。
果然看見吳頤敦把那一雙渾濁的老眼瞪得老大,結巴起來:“你c你c你——”
柳青門緩緩將散落在身前的發別到耳後,露出半遮半掩的酥胸,她笑道:“吳先生怎麼了?是突然想不起來了?”她指一指董宛玉,笑道:“你瞧我們姐妹二人,可比得師師艷冶,香香多情?”
董宛玉會意亦笑道:“我倒也罷了。青門妹妹乃南曲花魁,萬歲親賜的御酒,尋常人等想見一面都得把銀子花得流水一般。吳先生好福氣,朝朝暮暮的和青門妹子對著,可千萬要把握機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