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朋友啊,這麼重視?”蘇放來了精神。
“鴻臚寺賓贊歲行舟。”
趙澈話尾字音尚未落地,就覺有道幽怨寒氣直撲背心。
他與蘇放雙雙回首,就見賀淵站在兩人身後不遠處,目視前方,腰身板正,一臉無事。
“帝君陛下安好,信王殿下安好。”他今日是受邀前來的,只需執簡單常禮。
“阿澈,這不是你那位無緣的准二妹夫麼?”蘇放起鬨,笑得怪裡怪氣,“免禮免禮。”
“許久不見了,賀大人,”趙澈回禮含笑,眼神卻不怎麼和善,“帝君陛下,說話需嚴謹。賀大人與阿蕎從前並未走到議親的地步,怎會是本王的‘無緣二妹夫’?況且,若非要這麼說,那也該是‘前’准二妹夫。”
這個被他刻意重音強調的“前”字真是……哪兒疼扎哪兒。
帶著荷花清香的風拂過時,賀淵似乎聞到了一股來自自己胸腔的新鮮血腥味。
還夾著點幽幽無力的酸澀。
什麼叫自作自受?看他就知道了。
第54章
去年冬鄰水刺客案發生時,信王趙澈隨聖駕在冬神祭典的典儀台上。
當時清晨的江邊霧氣重, 典儀台離金雲內衛與刺客混戰的位置也有段距離, 並不足以看清具體是怎樣的惡戰。
但趙澈後來是眼見見過那屍橫遍野的殘酷壯烈的。
在最短時間裡將刺客盡數誅殺, 最大限度地保障了冬神祭典的順利完成,也使觀禮百姓沒有出現重大傷亡。
為了這個讓人欣慰的好結果,金雲內衛付出了近乎一比一的代價, 且因刺客服食了詭譎的“斬魂草”, 不畏疼痛、戰力激增, 有好些個年輕內衛的遺體甚至是……肢體分離的。
對賀淵與同僚們的這份沉重付出,協理國政的信王趙澈很是敬重。自也也能理解賀淵心中不堪重負而遺失了部分記憶的事。
從鄰水回京後不久,昭寧帝單獨召見信王妃徐靜書,特意叮囑信王府勿因趙蕎在這事上受了委屈而與賀淵為難。那時趙澈被派往利州並不知情,等他數月後回京得知此事也點頭應諾,並未多說過半句。
一則是出於對賀淵的尊重與體諒, 二則也是給他與趙蕎之間留著餘地。畢竟若以信王府的名義與賀淵鬧太僵,倘使將來賀淵想起什麼來,再與趙蕎言歸於好, 大約也會因此有點心結,對趙蕎也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