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起來對這訊息沒有半年前剛醒時那樣激烈抗拒,沒喊頭疼,只是微蹙了眉心,這個反應完全不在趙蕎的意料中。
賀淵似乎愣怔了片刻,才滿目愕然地回視她:“你這姑娘是不是傻的?”
無端端被罵,趙蕎也愣住了。
“從松原回京的路上,堂兄教訓我,說天底下大約沒第二個蠢貨會像我這樣,責任感過頭,什麼都想往自己頭上攬。同樣的道理,鄰水的事和你有什麼相干?”
在趙蕎腦中亂成一鍋粥時,賀淵低下微紅俊顏,沙沙的嗓音里藏著隱隱悶笑聲:“阿蕎,我有個疑問,關於從前的事。”
她茫然地眨了眨眼:“問什麼?”
熾盛陽光斜斜灑進亭中,將賀淵兩頰蒸騰出可疑紅雲。“從前,我是不是時常親你?”
“啊?”這什麼鬼問題?!
“你覺不覺得自己方才說的話,實在很像……”
賀淵覷了她的唇一眼,沒好意思將話說完,因為太流氓了,對面那姑娘大概會惱羞成怒到想咬死他。
趙蕎自小在街面上打混,街頭粗鄙渾話聽得不少。雖賀淵沒說完,但聯繫這前因後果,再加上他那古怪的問題,和微妙瞥向自己唇間的眼神,她立刻如醍醐灌頂。
這流氓的言下之意是,她對鄰水的事會有那般出人意料的沉重心結,情況就很像街頭粗鄙渾話里時常用來調侃年輕愛侶的那句話——
沾多了某人的口水,說話就會變得和他一樣!
第61章
趙蕎著惱瞪他:“你之前是怎麼好意思說我流氓的?和你比起來,我可真是小氓見大氓!”
他倆今日怎麼像對調了性子?她這兒正正經經同他說著人命大事, 他可好, 滿腦子莫名其妙的污七八糟!
“我說什麼了嗎?”賀淵無辜抿唇, 露出出右頰那枚淺淺梨渦。
哦,只是在心裡想想,耳朵紅紅, 沒說出來就不算流氓?仍舊是正氣凜然的賀大人呢……呸。
趙蕎腹誹著他的奸詐, 沒再說話。
各懷心事地吃完這頓飯後, 賀淵亦步亦趨跟在趙蕎身側,隨她行出別業大門前的小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