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梢上有鳥兒夜鳴啾啾。
她道:“跟它們也說。哦,太高了,它們聽不清的,你大聲喊出來吧。”
賀淵哭笑不得望了她半晌,無奈起身,縱容一嘆。
“不能喊。待會兒把夜間巡山的皇城司衛戍惹來,全圍在這裡看你發酒瘋。”
趙蕎揮開他,失望地靠向樹幹:“還說會待我好,這……”
“站好,別晃。”賀淵伸手扶住她的雙肩,讓她在樹幹上靠得更穩些。
接著,他一躍而起,掠身斜上旁側的那棵樹,足尖在樹幹上接連輕點,須臾間便探手從樹梢鳥巢里逮住一隻半夜還不睡的鳥兒,緩緩落地。
趙蕎明目圓瞠,訝異、驚喜又崇敬地看著他。
他將虛握的拳頭遞到她面前,讓露著毛絨絨腦袋嘰嘰驚叫的小鳥與她四目相對。
“阿蕎又聰明,又厲害,”他伸出食指按了按小鳥的腦袋,“她是我的心上人,請你也幫我記住。”
若我將來不幸又忘記,請務必提醒我,要待她很好。
若是有人冷冰冰嫌棄她,她雖不說,心裡卻會難過很久,那不好。
*****
等賀淵將那隻鳥兒放回去再下來時,背靠樹幹的趙蕎抿住笑唇,略揚起了下巴,豎起兩根手指。
“你可以要一個獎勵。”
她想了想,約莫也覺得哪裡不對,扭頭盯著自己的兩根手指細細端詳。
片刻後,神情嚴肅地伸出左手,將多出來的某根手指按了下去——
於是變成了一個但凡在坊間亮出來,必定會引發鬥毆的罵人手勢。
“一個獎勵。”
那叫人沒眼看的粗鄙手勢讓賀淵不知該哭還是該笑:“我……謝謝你。”
“你不要獎勵?還是沒想好?”趙蕎疑惑蹙眉,開始咬指甲。
“我想,若我趁機占你什麼便宜,你明日醒來定會翻臉,”賀淵是有點摸清她的路數了,“不如將你的小狐狸墜子獎給我?過幾日我還你一枚新的墜子。算我們交換,公平吧?”
哪怕事實已經說明歲行舟並非“姦夫”,但她成日貼身戴著別的男子所贈之物,賀淵心裡終究不是滋味。
趙蕎慢吞吞摘下小狐狸墜子拿在手裡,摩挲半晌,到底捨不得。
“不行。這個不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