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靈與中慶等人聞言訝異回頭,看著極力想保持站姿挺拔,實則整個人隱隱打顫的趙蕎。
賀淵更是被雷劈中般猛地彈身下榻,大步衝上去抱住了她,沙啞嗓音里滿是藏不住的心慌:“阿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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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經歷一陣手忙腳亂後,木木然的趙蕎被安置在了主院客房,而韓靈則若有所思地將阮結香請來問了情形。
向來穩重知進退的阮結香忍住破口大罵的衝動,紅著眼眶看了看那個乖乖坐在雕花小圓桌旁、眼神木然的趙蕎,輕聲哽咽:“前兩日就是這樣,魂沒了似的,聽人說話也總要想一會兒才能明白,時常不言不語,旁人讓做什麼她就做什麼。今早原本好些了……”
她眼中泛淚,狠狠瞪向在坐在趙蕎對面手足無措的賀淵。
對於趙蕎這種情形,信王府家醫判斷是受了驚嚇所致,倒非他們醫術庸碌,實在是他們遇到這種實例太少。
雖韓靈是在內城供職的太醫,但他也熟讀許多軍醫醫案,所以他大致將事情牽引後果捋一遍,就知是怎麼回事了。
“賀大人,趙二姑娘這種情形,您應該也不陌生。”
武官、武將、武卒們都是經過嚴苛訓練後,才會正式與敵遭逢。對於殺人這件事,他們心中是有準備的。
但即便是經過訓練,心中有所準備,偶爾也會有些年輕人在初次動手後會許久緩不過勁來,反反覆覆陷入不知所措的渾噩期。
“親手殺敵十一人”,這種事若發生在武官、武將或老練武卒們的身上,那都是值得自豪的功勳與光榮,無形的尾巴能翹到天上去。
但趙蕎只是個王府姑娘,還是個不習武的王府姑娘。
雖平日裡自稱“江湖兒女”,膽子也大,可殺人這種事離她還是太過遙遠,更遑論一氣兒親手幹掉了十一個。
前面她經過兩日緩衝,今早看起來像是醒過神來,但其實心緒是很脆弱的,一有點風吹草動就會然她心緒大縱不寧。
被韓靈這一提醒,賀淵也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嚴肅地點點頭。
他倆明白了,阮結香卻半點不明白:“韓太醫,我們二姑娘這樣……”
韓靈安撫地笑笑:“別擔心,不是什麼不治之症。就是心裡沒真正緩過勁來。我這就給她開個方子,靜養幾日就好的,我保證。”
有了韓靈的保證,阮結香總算放心了些。
賀淵喚來中慶:“你讓人去稟信王殿下,趙二姑娘暫且就留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