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蕎若有所悟地眨了眨眼,咬著筷子尖扭頭笑覷賀淵。
賀淵面色沉沉,不情不願地執盞回應夏儼的善意,卻極少見地對人口出了惡言:“指甲蓋大點的破事你也能記這麼多年,怕不是腦子有坑。”
多半還是吃太飽,撐的。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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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隨夏儼來的侍者護送他回住處後,趙蕎與賀淵沒有立刻離開饌玉樓,而是在二樓雅閣的欄杆前並肩而立,迎風散著一身酒氣。
趙蕎站沒站相地以肘撐在欄杆上,斜身托腮望著賀淵:“誒,大兄弟,問你個事。”
“誰是你大兄弟?!”賀淵沒好氣地笑著回眸凝向她。
“凶什麼凶?再凶燉了你,”趙蕎哼笑一聲,淡垂眼帘,“我問你啊,你們那內衛右統領孟翱是不是快要回京了?歲行舟到底有沒有找到前哨營那些人?他們是不是都活著?”
趙蕎向來都很聰明的。
先前夏儼說,內衛選派賀淵帶人前往雁鳴山受訓,她幾乎是立刻就想到了,若不是孟翱即將回京,林秋霞不可能做出這個決定。
否則接下來半年賀淵不能常在京中處理事務,林秋霞一個人忙不過來的。
說來內衛右統領孟翱護送歲行舟出京已快兩月,按腳程算,是該到東境了。
歲行舟到底有沒有將前哨營那些人活生生救出來,京中一點風聲都無,上次趙蕎去面聖時昭寧帝也半字未提,仿佛無事發生。
賀淵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唇,含義不明地“嗯”了一聲。
“嗯嗯啊啊什麼意思?”趙蕎急了,衝過去揪住賀淵衣襟,“到底找到沒找到?人活著沒啊?”
賀淵圈住她的腰肢,安撫似地輕拍她的後背,低聲在她耳畔道:“活著。但陛下的意思是,此事對外不能張揚,今後所有知情者都別再提。”
前哨營是在北境的崔巍山中遭遇雪崩,醒來卻是在東境某個早已荒蕪廢棄、不為人知的古礦道里,這事連歲行舟自己都不能全然解釋清楚,天知道傳出去會在普通百姓中造成何種影響。
“至於歲行舟所說的那些事是真是假,他隱瞞前哨營遇難的消息並私自行希夷巫術的過錯,都不會再被追究。所以,你也不必再背著這重負,”賀淵輕聲又道,“但朝廷對歲行舟另有安排,他不會再出現在京中,會直接去松原與沐霽昀匯合,做他該做的事。從今往後,你得忘記這茬,在誰面前也別提,明白嗎?”
這事在京中,以及除松原郡之外的所有地方,都不宜有太大風聲。
至於松原人,他們本就世代篤信“希夷神巫”,歲行舟只需帶著前哨營那些人在松原出現,什麼都不必解釋就足夠完成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