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這就完事,大家從此橋歸橋路歸路。結果隔天近午趙蕎一出院門就見他站在對面的樹下。
賀淵的說法是,“雖趙二姑娘答應了保密, 但茲事體大,我還是不能徹底心安。所以需跟著確認一下行跡是否異常,有沒有接觸可疑的人員。”
“你什麼毛病啊?這麼不信人。”
既歲行舟性命無礙,那兩名刺客也已被及時誅殺,沒有造成更惡劣的後果,那在趙蕎眼裡事情就沒那麼複雜。
無非是她朋友的哥哥無辜遭災挨了一刀,若做錯事的人認錯態度不端正, 欺他無人庇護撐腰,那她肯定要管到底的。
可歲行舟說了不計較,犯錯的內衛武卒又誠懇認錯道歉,他們的頂頭上官賀淵都跟著賠禮、安排了好生照料,算是給足誠意。
當事雙方都達成一致了,她怎麼可能再去多事?又不是吃飽撐的。
惱火地凶了賀淵一頓後,趙蕎就只管忙活自己的事,任他在後頭跟著,以為過幾日他就會自覺沒趣地回京。
哪知一連幾天,無論幾時出門都能見著他,她都懷疑他在那棵樹底下生根了。
好在賀淵從沒有貿然打擾她的行程,就不緊不慢跟著,倒是無形中幫她省去不少麻煩。
她出門向來不愛帶太多人在身邊,衣飾也不會過分華麗張揚,但她長相明麗,出手豪爽,難免會引人注目。
以往她可沒少遇見那種不長眼的,見她年輕輕小姑娘,身邊又只一二侍女跟著,便以為有便宜可占,變著法子纏上來惹她不痛快,企圖財色兼收什麼的。
最後當然都是由阮結香她們動手收拾,她負責在旁劈頭蓋臉一頓罵就完事。
這回有賀淵跟著,就完全沒了這種事。他慣常冷臉,頎碩身形又透著一股叫常人不太敢直視的凜然威嚴,很鎮得住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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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碼歸一碼。賀淵總這麼跟著,等於時時提醒趙蕎,他不相信她的承諾,總覺得她會將他那個秘密透露出去。
趙蕎自認江湖兒女,不敢說一諾千金,那百金總是值的吧?被人質疑揣測不信任,這感覺真是糟心。
這夜,趙蕎擁被坐在床上卻不睡,滿臉慪火地與阮結香嘀咕:“若要照他這麼著,那就只有死人才能讓他徹底心安。不如索性將我殺人滅口得了!”
阮結香覷著她的神色,小心而隱晦地提點:“京中都說,金雲內衛最擅‘匿跡追蹤’。就算賀大人行事謹慎,為防萬一,非要跟幾日才踏實,那他應當有本事做到不被咱們發現才對。”
趙蕎忍了個呵欠,皺了皺鼻子忿忿道,“不藏行跡,或許也有幾分震懾敲打的意思?這可太狗了。嚇唬誰啊!”
阮結香無奈,訕訕摸了摸鼻子。她家二姑娘就是這樣的,該想的不想,不該想的瞎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