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姝深居簡出,你哪裡識得,即便對面走過,黑衣黑帽的,你認得嗎?
周旻擺正了一塊石頭,彎腰眯眼側瞅了個齊整,才敲定劃整齊了。
而吳姝這邊,阿蘭正坐在她的腳邊,一邊撿豆子一邊抬眼瞅她。
吳姝手中的紙張已經被她翻過來復過去地看了很多遍,阿蘭認得這張紙,因為吳姝在看這些紙上的字時,嘴邊總是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像冬日的暖陽,阿蘭想。
“你瞧我做什麼!”吳姝放下手中的信紙,拿起團扇。
阿蘭歪著腦袋,“娘子喜歡他?”
“他?”
阿蘭眼睛亮晶晶的,看的卻是周旻的方向,吳姝瞧得明白了,嗤了聲,“你這丫頭,哪裡來的心思?他哪裡值得我喜歡了?”
這是個複雜的問題,對於阿蘭來說,她皺著眉頭想了很久,又指指小几上的信,突然明白了似,“還是喜歡這個!”
吳姝笑了笑,阿蘭也跟著傻笑了起來。
似乎這天真的笑意,讓某種刻意隱瞞起來的記憶被挑起,吳姝柔柔地摸了摸阿蘭的腦袋,“頭還會痛嗎?”
阿蘭憨憨地搖頭,“不痛了不痛了。”
吳姝收回了眼光,轉眼恰恰又落在不遠處周旻的身上,眯了眼。
幹活的男人果真好看,捲起來的袖子露出半截銅鐵一般的手臂,手上利索地敲石搬泥,每一個動作,每一次半蹲起來,吳姝都能想到那塊破布上的剪影......
扇著夏日裡燥熱又吵鬧的風,吳姝覺得,她如同灶火般,越扇越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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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宋青回來時,剛好碰到門口上的吳姝跟一個婦人,那婦人是個面生的,面容枯槁可兩眼滴溜,見到宋青回來時,一愣一訝又一笑,神情很是豐富。
“我請來的匠人,你有話快說吧。”吳姝的語氣很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