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玥瞧瞧寶燕,可是不管他,明天眼前這個人,可就變成了別人口中談論的一具屍首。
她瞧著初七那斷了的幾根血肉模糊的手指,心下不忍,跟寶燕打著商量道:“咱們還是先給他止了血,人命關天呢,難道要見死不救,其它的事兒慢慢問清楚了再說。”
說著,就打算去攙扶初七。
瞧這樣子,寶燕就知道勸不動了,她氣得在後頭跺腳,她倒是一向不怕事,可這明擺著是個燙手的熱山芋,別人躲還來不及,她家這主子怎麼就敢接呢!
延禧宮的位置偏遠,好在一路上沒被什麼人瞧見,繡玥和寶燕費了好大的力氣,還要遮遮掩掩、清理血跡,才將初七偷偷藏進了西偏殿小祿子住的那間耳房。
深更半夜,門被大力敲開,小祿子的表情訕訕的,瞧著繡玥和寶燕拖著個小太監直接撞進了自己的房間,繡玥還親自扶著,便一語不發地站在門口處,瞧臉色,大約是不太高興。
繡玥以為是吵醒了他的緣故,心虛地笑了兩聲,“小祿子,吵著你了是不是?今晚的事兒可千萬別說出去,說出去了咱們都得遭殃,知道嗎。”
小祿子默默點了點頭。
然後就還是冷場。
繡玥打擾了人家,又覺得怪對不住他,噓寒問暖地打著圓場:“你的腿呢,可好些了嗎?”
小祿子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些:“快好了。小主破費了不少銀子。”
“應該的,應該的,”繡玥嘿嘿笑了兩聲,“腿治得好咱們就放心了。”
寶燕一直忙著給初七止血,這會兒包紮得差不多了,她起身擦了擦手,拍拍衣裳,側過身,用眼神剜著繡玥。
初七顫抖著半癱坐在地上,臉上沒有半點血色,虛弱得也只剩下半條命。
瞧他痛得那個抽搐勁,繡玥大約猜得著,寶燕剛剛包紮的時候必定暗地裡下了不少黑手。她也只能故作不知,走上前傾下身子,細細瞧著初七的臉,“究竟是誰把你害成了這樣?你方才說,秋公公他出了事兒?”
繡玥一問,初七便拼命仰起頭看著她,痛哭道:“師父,師父他被抓進慎刑司了!”
“鄂秋被抓緊了慎刑司?”寶燕在後頭嘲笑了一聲,“他哥哥可是御前總管大太監,鄂囉哩會由著人把弟弟抓進去不聞不問?”
她這麼一問,初七更加面如死灰,臉上慢慢透出絕望:“鄂公公他,也被皇上下旨嚴辦了。”
鄂囉哩可是御前總管大太監,他都被下旨查辦,可見事態的嚴重性!
“究竟是出了什麼事兒?”
初七難過道:“就是前些日子後宮失竊的事兒。皇上命鄂公公嚴查,查來查去都沒個結果。鄂公公最近又在皇上面前不得臉,實在不得已,就想著將簡嬪娘娘和內務府姚勝合謀貪贓的事兒稟報聖上,將功折罪,先熬過了這一陣再說,不曾想走漏了風聲,啟祥宮先一步發難,她們設局栽贓,把失竊的事兒誣陷到了師父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