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到醫院的沈爹,血液不符合;一旁的喬哥,血液是符合的。
檢測結果出來之後,醫護人員無不互對眼神,神色里多出來的那些不可言說的,卻又似乎人盡皆知的東西,包圍著在場的人的,是一種名叫“尷尬”的氣氛。
手裡拿著檢驗報告,沐浴在眾人目光下的沈爹抿著唇,手指不自覺地握緊成拳。
十個男人里,九個不能忍受自己老婆出軌,十一個不能忍受全世界知道自己老婆出軌。
可是這能怪誰?
沈媽已經死了,而且她死之前明顯是想要隔離淑儀和喬哥的。
那麼喬哥又為什麼會在這裡?
還有這麼多年淑儀都跟他生活在一起,為什麼他從沒有發現過蛛絲馬跡?
“阿強,”張倩走過來,拍了拍沈爹的手,哀傷地安慰道:“阿蘭她也不想的。”
阿蘭就是沈媽,很多年都沒有聽到這個名字了。
沈志強像是突然清醒了似的,看著張倩,他老婆的好朋友。
聲音沉重不堪:“所以,你也知道。”他停頓了一下,又道:“對,如果你不知道,這麼多年怎麼可能一點痕跡都沒有?”
張倩愣了一下,搖了搖頭,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有些事,解釋了跟沒有解釋也沒有區別,更何況,她確實是從頭到尾都知道。
茫然地望著周圍,沈志強忽然發現自己生活在一個巨大的謊言裡,他所謂的愛情,所謂的親情,所謂的重新生活,所謂的對未來的美好希望,全都不過是個笑話。
看,他們都沒有說話,但他們心裡在笑,笑得很大聲。
聲音大得快把他的耳朵震聾了。
就像蒼蠅一樣,嗡嗡嗡個不停。
惹人厭煩。
“是不是親生的,有那麼重要嗎?”
“如果不重要的話,你幹嘛瞞著我跟他聯繫呢?”
淑儀的耳朵嗡嗡作響,她望著眼前拎著行李箱的沈爹,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難道說她其實一點也不擔心自己親爹有事,因為她知道那只不過是個怕死的老傢伙?
還是說她不通知沈爹只是擔心沈爹這幾年沒打過架的小體格會出什麼事?
在他們眼裡,她還是個孩子呢。
孩子是不會說謊的,就算嘴上會說大話,行動上也是不會的。
事實上,淑儀有事時第一時間通知的的確是喬哥。
同樣的,她也確實壓根沒打算把這些事告訴給沈爹。
如果不是這次受了傷,她甚至打算偷偷回家繼續當個乖寶寶,深藏功與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