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杏兒眼亮亮的。
感覺好神奇。
明明幾天前,在她的印象里,唐澤還是那個沒完全長大,要她催著趕著去上學的倔強小豆丁。
可是現在,小豆丁已經變成一個背影無堅不摧的男人了。
他過分沉默,都不和她說話。
她眨眨眼,慢慢走近他。
她伸胳膊抱住他,臉貼著他後背。
身後溫熱柔軟的人貼上來,唐澤一顫,身體繃直了,手裡的鏟子也差點掉到地上。
他不知所措又不敢動,怕驚擾到忽然接近自己的女人。
如果說一開始,他還寄希望於她想起來當初的一切。
可現在,他慢慢意識到,改變的,不止是謝蕊,而是整個世界。
世界在出現偏差,許多事情和他記憶中的走向不一樣了。
它們重疊分叉,時間線混亂繁雜。
他心裡一直有個很大的疙瘩。
當初那場車禍,一開始像幻覺一樣消失在火中的人,是不是才是真正的蕊蕊。
但他真的不敢往下細想。
騙騙自己還有個念想。
他寧願是自己瘋了,出現了錯覺,也不願接受那樣的答案。
因為她當初說,她會在房子裡一直等著他回來。
見他緊張地每塊肌肉都硬邦邦,謝蕊放開手,小臉紅透了。
她…她都那麼主動啦。
他明明還喜歡她,為什麼也不抱抱她。
到底害羞,她踱到餐桌旁,只遠遠撐著下巴看他。
這頓飯,謝蕊吃得格外香。
她家阿澤崽崽不愧是阿澤崽崽。
廚藝好棒!
別人都做不出來她喜歡的味道。
只有他,十年不變。
男人垂眸,漆黑眸子看她吃的香,緩緩收回目光。
他看著她吃完,等她滿足地一癱,才把桌上每一樣餐盤都收拾洗乾淨了。
他面容冷峻,卷下袖子。
「我走了。」
還能回來,還能有這麼一頓飯。
還能看她吃得那麼香。
他心裡某個位置,就終於不再那麼痛。
其實只要她好。
他也就什麼都可以接受。
哪怕遠遠看著。守著。
一聽他要走,剛剛還放鬆的少女眼兒一下瞪得圓溜溜。
她一扶額頭:「我、我還有點不舒服。」
她慢慢靠到椅背上,透過小白手,清凌凌的眸子眨啊眨的偷看他。
她心裡也在暗暗嘲笑自己。
謝蕊啊謝蕊,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竟然還會演戲。
她學著電視裡的妖妃,只差百轉千回地喊上一句嬌滴滴的「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