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簡單一點,就是緋墨把自己和番金陣捆綁在一起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只要陣在,他就有源源不斷的靈力供給,此陣不破,他即便重傷,也是死不了的。」
沈忘川愣了半晌,這個確實讓他意外。可他想了想,又釋然了。
「他死不了,我再殺他一次便是。姐姐只需想出破解此陣的方法,別的事,都交給我。」
「不行。」雲非搖頭,「我想過了,殺緋墨和破陣必須同時進行,才能使其靈力枯竭,後續無力。你一個人做不到,不如,你專心對付緋墨,我替你破陣……」
「你不許去!」一說到這件事,沈忘川是不容商量的口吻。他停頓了一會兒,伸手指了指,說:「你可以訓練他,讓他去。」
雲非差點忘了,那裡一直還站著個又髒又臭,木頭樁子似的人。
此時,一群小魚精正圍著那人打鬧,可是,無論挑釁還是譏笑,他都像沒聽見似的,怯怯地站在那兒不動。
雲非已經感覺到了,他不是個凡人,是個魔。她來到這個世界,還從沒見過這麼落泊,這麼窩囊的魔。
「你叫什麼?」
她問了,他仍然木頭似的沒回答。沈忘川大模大樣地在石桌邊坐下,替他答道:「他叫寒夏。」
「你從哪兒來?」
他還是什麼反應都沒有,又是沈忘川喝著茶代答:「他是我從枯葉谷的水牢裡帶回來的。」
那可就有點意思了。雲非很清楚,枯葉谷的水牢里關著的,可都不是什么小偷小摸的犯人,而是戰力超凡,不可輕視的敵人。
這人被頭髮擋了臉,又太髒,但是看身形應該很年輕。他既有不凡的戰力,為何被幾條小魚精欺負得這樣老實?
她喊他:「過來坐吧。」
寒夏紋絲不動,沈忘川發了話,指一指他身邊的石凳,說了聲:「坐。」
那人乖乖地來了。
「……」雲非撇了撇嘴,也過來坐下。她怎麼覺得,沈忘川這是故意在她面前表演耍猴呢?
果然,他等著寒夏坐了,得意地伸出手去,將那遮了臉的頭髮撥弄到一邊。「姐姐看看,他長得像誰?」
雲非仔細地辨認著那張臉,許久說不出話來。
「我在水牢里發現這個人長得很像姐姐房中畫裡的人,所以,把他帶回來了。不過我猜,他應該不是姐姐要找的人吧?那畫中人看著像人間帝王,可他,不僅像個叫花子,而且……他是個貨真價實的傻子。」
她依然沒說話,只是怔怔地看著寒夏發呆。
她記得的,在幻鏡迷宮裡,Jason冷笑著,陰鬱地說:「你真想知道他怎麼樣了?自己去下個世界找吧。可是,你別太失望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