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夏嘴裡叼著棵靈草走過來,從懷中掏出一包香氣撲鼻的紅色小果子,遞給雲非。
沉香塢的後山上長這種果子,她從前也採過。只是,這果子十分刁鑽,專門長在懸崖峭壁上不說,而且成熟的時候只有一刻鐘。早了晚了,它皆是酸澀難以下咽,唯有那一刻鐘里採下,才是甜香可口,且有助修為。
雲非不差那點修為,懶得為了吃果子去懸崖邊守著等它成熟,因此,許久沒吃過了。
寒夏這小傻子,知道雲非待他好,這幾日常做些好吃的給他。他無以為報,那日無意中發現山中有這種奇妙的果子,他好不容易守著成熟了一株,自己吃了幾個,其餘的當寶貝似地藏著,送給她吃。
雲非放了一個在嘴裡,咬一下,甜甜的汁液沁人心脾,唇齒留香。她又拈起一個給寒夏,他起初捨不得吃,雲非堅持,他才張著嘴小狗似的接了。
這邊的果香引得那邊的小魚精們不安分,卻不敢在雲非手裡奪食。於是,有魚打趣道:「小傻子,你這般殷勤,莫不是對咱們沉香塢鼎鼎大名的傾城仙子,存了非分之想?」
小魚精們低低地鬨笑,寒夏聽出必不是好話,他微紅著臉湊過來,小聲問她:「姐姐,什麼是非分之想?」
雲非不解釋,卻是岔開了話。「你的名字是誰起的?寒夏,又冷又熱,豈非是自相矛盾?」
「不矛盾。」他將那包果子放她腿上,朝上攤開自己兩隻手掌,一邊掌中是三昧真火,一邊掌中是千年寒冰。「你看是不是很適合我?這也是我娘教的,我娘叫我的小名阿遂,她說是萬事順遂。我沒有大名,後來是緋墨給我起了這個名字。」
雲非被他這身手怔住,她知道他娘是誰了。魔界中古往今來只有一人能有這冰火兩重天的身手,只是她天生反骨,不服緋墨,自緋墨做了尊主便將她重傷囚禁。想不到,竟是一直關到她死,而且,她被押時已經懷了孩子。
他歪著頭問她:「為何你覺得我的名字奇怪,就不覺得緋墨的名字也很奇怪?又紅又黑,不奇怪麼?」
他說的還真有道理,雲非半天無言以對。只不過是她與緋墨認識得太久了,所以她從沒仔細去想過他的名字。
她喃喃自語地念了幾遍:「緋?……墨?……」
靈光一閃,她想到了什麼,在寒夏細膩的臉蛋上捏了一把:「誰說你傻?你真聰明。」
她抬頭向那邊喊:「阿錦,今日為何不見忘川?」
「我昨夜便見他獨自一人出了沉香塢,他竟是不辭而別,一日未歸麼?」阿錦顯得有些詫異。
雲非站起身來,眉頭深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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