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打算好了,等嶼兒及冠後,就用這封無字信去向蕭儼換一個承諾,讓他正式立嶼兒為下一任家主。
她絕不會讓府里那兩個賤人越過她去,那梅君茹想靠著她兒子長子的身份就踩在嶼兒頭上,她休想得逞!
林芷想起自己這些年的籌謀,想到自己因為那兩個庶子在府中處處不順,恨得幾欲咬碎一口銀牙。
那封信是嶼兒的前程和她的整個後半輩子,她絕不會交出去!
林芷攔在門口,說什麼也不肯退步。林嵩被她這油鹽不進的態度氣得差點沒暈過去。
蠢貨啊!
他林嵩怎麼會有這麼蠢的女兒?
若是林家倒了,她在蕭儼那兒沒了利用價值,她以為光憑著一封信一個承諾就能護著她們娘倆?
蕭儼那種唯利是圖的人,還不得頭一個就把她踢開?
她以為她這麼做害的是誰?!
屋內的氣氛劍張跋扈,唐沅瞧著林芷那樣子,臉上無波無瀾。
這女人以為自己在跟她玩兒過家家呢,她說什麼就是什麼?
她瞥了自己帶過來的親衛一眼:「夫人在門口站了這麼許久,想必很是辛苦。你們怎麼還不趕緊去扶她坐下?」
那親衛得了主子的吩咐,當即動手,硬架著林芷把她摁在了椅子上。
林芷又驚又怒,拼命想掙脫他們的鉗制,可哪裡敵得過他們的力量?她想叫門口的侍衛來救自己,可林嵩在屋子裡站著,他這個家主都默許了唐沅的話,其他人哪裡敢動?
林芷何曾落到過這等孤立無援的地步?氣怒攻心下,她衝著唐沅破口大罵:「蕭韞!你這個白眼狼,不孝女!你竟聯合外人來欺負你親娘了,我當初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喪盡天良的東西?!」
蕭韞?
在場其他人敏銳捕捉到了林芷話里的關鍵,卻都不約而同地垂下眼,默然不語。
「母親還是緩著點兒罵。」唐沅也不生氣,坐在椅子上看著她被鉗制在椅子上動彈不得,勾起唇角道,「您最好祈禱我今兒能找到那無字信,否則我救不了安州,竇軍入城那天,我頭一個拿蕭嶼的命去跟竇德瑞談判,換這安州一城百姓平安。」
「你敢!」林芷驚怒地瞪大了眼,「那是你親弟弟!是蕭家唯一的嫡子!」
「嫡子?」唐沅嗤笑一聲:「連父親這個家主都不在意的嫡子?」
蕭儼並不在乎蕭嶼。這句話一下子戳到了林芷的痛腳,她猩紅著一雙眼死死盯著唐沅,看那樣子竟恨不得當場衝過來殺了她這個女兒。
唐沅吹了一口茶盞里的浮末:「像蕭嶼那種廢物,若是能用他一命救下全城百姓,也算他積德了。母親,我勸您最好不要試探我的耐心,要是真到了無可挽回的那一日,蕭嶼一定死在這滿城百姓前頭。我發誓。」
對面坐著的勁裝少年神色淡淡,姿態閒適地品了一口茶,瞧著像是誰家的俊俏公子。可他方才抬眼看過來的時候,眸底卻冷得如同冬夜寒冰,隱隱帶著殺氣。
林芷被那眼神看得一哆嗦,忽然就軟了全身力氣,癱坐在椅子上,愣愣地看著唐沅帶來的親衛出門朝指月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