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孟勛隱約記得,爆炸發生的時候有股力在他肩頸處重重敲了一擊,然後他就喪失了一切知覺。
秘書不意他竟有此一問,愣了一秒,才道:「她死了。」
死了?
杜孟勛詫異地望向他。
秘書理了理自己知道的事,又開口道:「真的死了,外頭的士兵確認從爆炸開始到結束都沒人跑出來,而我們的人也在工廠裡面發現了她的屍體。」
杜孟勛一下子愣在了那裡。
竟就這麼……死了?
他前一秒還在懷疑她就是幕後真兇,可眼下乍然得知她的死訊,杜孟勛心中竟詭異地鬆了口氣。
老實說,雖然最懷疑戚笑敢,但他並不希望自己的猜測成真,否則,之前被她哄得團團轉的自己就無異於一個笑話。
秘書為難道:「先生,工廠裡面的東西都被毀得差不多了,戚九小姐又死了,那些東西就都……」
沒人能做得出來了。
唐沅曾經拿出來給他們看的都是一些說明性圖紙,光是把功能優點介紹得清清楚楚,可製作流程卻沒人知道。他問過當天沒在現場的軍工廠工程師,他們也說自己很多時候只負責下苦力,並不清楚全部流程。
本來這也無可厚非。站在唐沅的角度,肯定擔心他們會拿到東西就把她一腳踢開,所以有所保留。但眼下,這卻讓事情成了一個無解的難題。
就像明明擁有一座寶山,卻始終無法接近,讓人憋屈,也讓人心有不甘。
杜孟勛頭疼地揉了揉眉心,疲憊道:「先別管那個,以後再說。」
他這都要後院起火了,總統的位置還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呢,哪還有精力去顧著那些東西?
「可是……」秘書神色猶豫為難,但終於還是說出了口,「北盟那邊透出來的意思,就是要咱們的雷達飛彈。」
北盟想借著這件事空手套白狼,可以想見,若是他們拿不出來的話,他們是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媽的!」
杜孟勛狠狠捶了下床,常年穿西裝打領帶做出來的儒雅隨和消失無蹤,眉目間又顯出見過血的兵痞子才有的狠戾和煞氣。
秘書不自覺地打了個哆嗦,心底被強行壓制的不安與恐慌又一點點冒出了頭。
連先生都沒辦法了,那他們……
病房內一片陰雲密布,兩人的心頭都壓著一塊沉甸甸的巨石。
山雨欲來風滿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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