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愈坐在長桌的前部,一直未發言,在默默汲取有用線索,但此刻聽到在這番推斷,她坐不住了,站了起來,「劉隊,本案的兇手不一定是男性。」
劉全正準備部署工作,冷不丁被楚愈打斷,他頗為不悅,楚愈在他看來,本就是不速之客,強行插.到辦案組中來,無比扎眼,他放她進來,本就是看廳長的面子,現在她還強行刷存在感,質疑團隊的結論,簡直是嬸可忍叔不可忍!
「楚醫生,按照被害人的傷勢和被發現時的狀態,可以判斷為是兇手是男性,第一,未經訓練的普通女性,不能徒手將成年男性制服,並對其構成傷害; 第二,女性的體力不足以將一個80公斤的男性抱起,放到診斷床上。」
楚愈走到前面,和劉全對峙,她當然察覺出他的不悅,不過她也不在乎,一切以事實為王,她覺得不合邏輯,就算劉全是個會爆炸的手.榴.彈,她也要正面剛。
「第一,本案中的兇手,可以是不普通的女性; 第二,被害人被擊倒時,可能是俯身倒在床上,兇手只需要翻個面就行,而那之前,被害人因為和兇手搏鬥,地板和桌面上會留下他的痕跡,所以並不能通過那些痕跡,判斷被害人就一定倒在地面。」
楚愈說得在理,並沒有搬出什麼「神奇的第六感」,劉全一時找不到理由反駁,他頓了頓,看了眼剛剛負責記錄的刑警,「楚醫生,我看過你和楊護士長的談話記錄,醫院裡昨晚710病患失蹤,你可能懷疑是她所為,但我們據我們了解,那名女患者體格清瘦,安靜內斂,如與被害者交鋒,肯定不占上風,更不可能僅憑一人之力,把被害人擊倒並打暈。」
楚愈不自覺皺眉,想起昨晚,夏亦寒攥住她手臂的強悍力道,她並未感受過成年男性的力氣如何,但她可以肯定,要夏亦寒和男性扳手腕,她不一定會輸。
「話雖如此,」楚愈據理力爭,「但不知你們是否了解到,失蹤的710病患,自她來到錦水醫院開始,醫院裡怪事頻發,她身邊的其他患者經常情緒失控,做出危險性舉動,被害人胡院長和我都一致認為,她具有影響他人的能力。如果胡院長昨晚是和她見面,那也許也會情緒失控,你們確定他身上的傷是他人所為嗎?」
齊法醫趕忙站出來,證實自個的專業度,「可以確定,雖然自殘和他人造成的傷害看起來區別不大,但仔細檢查,還是可以區分,比如傷口的角度、深度和位置,像肩胛骨的位置,自己肢體再怎麼靈活,用刀刺也會很彆扭。」
「還有,」法醫脾氣比劉全溫和很多,委婉指出漏洞,「楚醫生,你剛剛都說了,710患者影響的都是其他患者,被害人作為精神正常人,而且還是長期從事精神治療的專家,不太可能會被女患者影響吧。」
聽他們的意思,已經把犯罪嫌疑人的範圍定死為男性,楚愈覺得再爭辯下去,只會拖延時間,她把話題一轉,問道,「所以你們懷疑是醫院內部工作人員作案?」
劉全一聽,以為楚愈開了竅,臉色和緩下來,「是的,接下來,我們會重點排查醫院裡的男性工作人員。」
「那失蹤的女患者呢?」
劉全和齊法醫互看一眼,交換了個眼色,劉全的手指,別有深意地在桌面敲了敲,像是審判時法官敲打的法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