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魚眼珠往上瘋,瘋狂梳理其中的邏輯關係,「不對呀,剛剛你不是說,可能兇手可能是大楚處?」
方大托皺著眉,插話道:「楚處想說的,是不是精神控制?」
「是的。」楚愈半躺著,上半張臉遮著,看不清她的表情,不過語氣不由低沉下來,如果不看她人,僅聽聲音,像是軍事頻道旁白解說。
「若真是大楚處操作的,那十有八.九是精神控制,利用藥物和催眠,無形之中瓦解他人對自己的認識,使個體徹底改變原本的看法,接受控制者灌輸的價值觀和世界觀,從而按照操控者的意願行事。」
方大托不禁點頭,「若真是這樣,那慕科長可能也被控制,日記的參考性便不大,因為他只看得到大楚處在認真工作,只覺得自己在做調查研究,而不知道真正研究的是什麼。」
宋輕陽聽完,渾身的鐵刺都在打哆嗦,「可是大楚處為什麼要這樣做,沒有意義啊!?我們超人處就是調查研究超正常人案件,一方面破案,一方面解開超正常現象,如果去殺人,那本身不就是超正常人嗎?」
此話一出,辦公室內一片寂靜,木魚和方大托不知怎麼答話,而楚愈不敢輕易答話。
她忽然想起在市一醫院,胡賓的勸誡:若再查下去,可能對這個社會,也沒有好處。真相很重要,但社會的安穩,也很重要。就好像是一根參天大樹,它的一塊樹皮壞了,本來把這塊樹皮挖掉即可,不影響其他部分生長,但你為了找出根源,掘地三尺,讓整個樹根露出來,雖然找到了源頭,但整個樹的生長也面臨威脅,沒壞死的樹皮,也岌岌可危。
現在想起來,這很可能是暗指高層——楚動人若利用精神操控殺人,難道是上級的指令?超正常人研究與調查處,明面上負責超正常人案件,實際是做秘密精神實驗的執行部門?
可為什麼現在她做了處長,卻從未得到任何不正常指令?難道是被慕尚青發現了,於是殺他滅口,從此掩蓋真相,塵封檔案?
一想到這種可能,楚愈從頭髮絲涼到肚臍眼,很難想像,她引以為傲的超人處,會是怎樣的藏污納垢!?
把心態穩定下來後,她回答了宋輕陽的質疑,「這只是我們的猜測,我們現在把所有潛在的可能都挖出來,想法可能大膽了些,所以今天的談話絕不要外傳!」
「你放心,要是抖摟出去,咱幾個也沒好果子吃,你走了,我們也不會留!」
方大托:「那咱繼續說第二種可能?」
「第二種可能:慕科長是殺人兇手,所以其他人殺他,是為自己親人報仇。慕科長說他和兇手同歸於盡去了,其實是讓死者家屬殺了自己,這樣便是把兇手殺死了。」
方大托:「可這種推測有矛盾點,第一,像你們說的,從慕科長日記中,發現他是個善良真誠之人,也因為調查懸案,經常跑公安局,想查出真兇; 第二,慕科長失蹤當晚,曾有目擊者稱,見過他和他人搏鬥,如果他是兇手,那和他搏鬥的人是誰; 第三,就算慕科長是兇手,他知道錯了,想改邪歸正,以他的智商和素養,應該會投案自首,而不是以私下報仇這種原始的方式。」
楚愈聽完,嘴唇一動:「我現在懷疑,他不是狂躁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