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常敬道:「孩子大了,關不住的。啟盛這個年紀也該出去漲漲見識,阿陵這個時候已經寫完他的遊記了。啟盛,你姐夫做的可都是實事,有些官做一輩子都不一定能有你姐夫為百姓做的事情多,你跟著你姐夫,多看看他是怎麼做的,從做官的角度看問題,是不一樣的。」
文啟盛喜上眉頭,殷切地點著頭,他知道小爺爺首肯了,爹就不會阻止了。
文平昌雖也知道叔叔說的在理,但看這小子喜出望外的樣子,又有些不爽快,臭小子就想著往外頭跑,道:「准許你去,但是不准給你姐夫添亂,路上不要瞎玩。」
文啟盛道:「爹,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那我什麼時候啟程,和娘說一說,她肯定有好多要帶給姐姐和年年!」
提起小外孫,文平昌也是分外想念,道:「今年不太平,你安分一些,等今年過了再去。還不快回去寫功課吧。」
文啟盛有些遺憾,不過還是聽從安排,若不然估計都沒得去,知道他們有事情要談,麻溜地走了。
文平昌道:「小叔,阿陵做了這麼大的功績,您說要不要給他表一表功?或許兩年後能升個一級。」
文常敬搖了搖頭,道:「阿陵這個功績擺在這兒,無需贅述,而且如今朝中這個局勢,不是出風頭的時候。政績又不會消失,不過升一級怕是不太可能,阿陵的起步已經是比別人高了,下放就是六品,又這般年輕,還得再熬一熬。」
文常敬也有些可惜,如果阿陵下放兩任或者三任,這樣的政績肯定能升上來,可惜這才是第一任,第一任的時候已經升了一級。
文平昌到底是奢望,想想也是,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道:「阿陵的才能一定會做的更好,升上來也是遲早的事情。哎,就是這治水的政績,真是難得一遇。」
誰不是這麼想的呢,治水的功績是頭等的功績。可聖上龍體欠安,幾位皇子斗得這麼嚴重,心思都不在治理天下上。
「有才能的人不會僅限於此,指不定阿陵還能做出更好的功績。如今他在地方能做得這麼好,也是超乎了我們的預料,看來阿陵很適合地方,也是造福一方百姓了。」這是文常敬也沒想到的,他知道學生踏實肯干,在地方肯定能做些事情,沒想到這第一年就做了兩個大政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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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季過去後,淮河的治理告一段落,比起淮河沿岸其他的幾個府,淮南府算是逃過一劫,陸陸續續有人往淮南府避難,然而古代戶籍管理這麼嚴,為了淮南府的安危,基本上也是不可能放他們進來的。
這樣的事情不會少見,畢竟怎麼可能哪裡都是海晏河清。
沈陵不忍心看那些衣不蔽體的百姓,也不敢想像他們能不能熬過今年,此時他也明白了金大人所說的,為官者既要心慈,亦要心狠。
這種時刻就非常無力了,人對抗不了自然的時代,他一個人能做的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