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骨顯然注意到了他的異狀,眼中竟然閃過一絲紅光。柳乾因十分恐懼地看著他,後退了兩步。他下意識地想去拿從不離身的武器,卻忽然發現被他忘在了房間內。
這下他慌了。想要跑,卻覺得兩腿像是灌了鉛一樣,動彈不得。
道骨看著他,忽然露出一個極為詭譎的笑容來。他一步一步地朝柳乾因走過來,姿勢有些僵硬。
“小軍爺,你不要怪我。”他一邊說著,一邊緩緩將手伸向柳乾因的脖子,“死得太久不得超生的話,難得有機會……就不想放過了。”
這下柳乾因是真的害怕了。他看著道骨越來越近,那雙手泛著青白色,上面還有凸起的已經凝固的血管。他想要喊些什麼,但是發現自己已經喊不出口了。
就在這時,他耳邊傳來破空聲響,一道劍氣直奔道骨而來,擦著柳乾因的耳朵過去,刷地一下在道骨的臉上留下了一道極深的傷口。
不遠處塵煙四起。煙霧落時,一道飄逸的身影緩緩顯現,像是剛剛落地,站起身時,滿目騰騰皆是殺意。
那人緩步從塵煙中踏步而出,深夜將盡,尚未褪去的月色映在他臉上,照亮了一張冷漠俊逸的面孔。一柄拂塵擱在他臂彎里,被他輕輕一甩劃出一道劍氣。
“妖孽。”來人輕聲道,“我放你一馬,你竟如此不知廉恥,得意忘形。既如此執迷不悟,今日便做你的死期吧。”
“妖孽?”道骨冷笑一聲,“長孫無果,別太自以為是,當心折壽。”
長孫無果卻忽然將頭轉向了柳乾因。他上前幾步,道骨卻向後退去,避開與他過於接近。長孫無果則站到柳乾因身邊,伸手拂了拂他的肩膀。
隨著他的動作,柳乾因有些僵硬的身體健健恢復了直覺。他長吸了一口氣,一下子緩了過來。
“你信了他的話嗎?”長孫無果忽然問,“都說出家人不打誑語,這和尚邪修多年,佛法參悟得很透,可心卻壞得可怕。他所說的,你都信了嗎?”
“住口吧。”道骨冷冷道,“打誑語的是你。”
“他說得其實也不算錯。那紅衣教將他養在瓮里,原本是要拿他來煉凶屍。”長孫無果卻緩緩說道,“這東西煉得七八分時,就被放出去害人了。原本馬上就要煉成,可惜被我攪了局,直接將他封住了。”
“紅衣教的人為什麼要這樣對待他?”柳乾因低聲問,“這樣做有什麼好處?”
“一個隨便抓回來的人罷了。”道長說,“一個和尚,年輕,沒牽掛,也沒身世背景,更不可能有什麼人為他復仇。將他煉成毒人,作亂四方,還能接機推給佛教,污壞他們的名聲。然後紅衣教藉此擴大勢力,何樂不為。”
柳乾因猶豫了一下,轉頭看了看道骨。
“他是無辜的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