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他凝視著我,「是怎麼來到這裡的?」
「如果我說……我就是救走你二兒子的人,你信嗎?」
「……所以呢?你來此意欲為何?」溫若寒沒有回答信還是不信。不過從我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忽然出現在他面前這一點來判斷,他應該多半是信的。
「我是想把你也救走。」
「……我需要你救嗎?」溫若寒冷冷笑了笑,「現在我並沒有即將被人殺死。」
「但是就快了!不管你信不信,這就是我所知道的歷史!」我神情嚴肅,「我還可以告訴你,殺死你的人就是你身邊的孟瑤……但是,知道這件事也改變不了你的結局——你可以現在就殺掉這個人,但你仍然會在同一時間以其他方式死去!歷史是無法改變的。你註定即將在這個時空中消失。不過,你還可以在另一個時空中存在……溫宗主,跟我走吧!我們去找你的兒子,和他一起當一個普通人,過平靜而幸福的生活,好不好?」
「……不管你說得是真是假,我都不可能跟你走……」溫若寒淡淡地道,「若你所言是假,我自然要留下來殺光那些所謂的正義之師,替我的兩個兒子報仇雪恨!若你說的是真……我並不需要去當什麼普通人,過什麼平靜而幸福的生活!那樣的人生,對我而言沒有意義。」
「你人生的全部意義真的就只有權力嗎?!」我忍不住質問道,「能父慈子孝共享天倫之樂不好嗎?!我看得出溫晁其實是非常非常在乎你這個父親的!!你們把這麼多年缺失的親情都補起來好不好!!」
「……呵……你說得可真是輕巧。就算我真的到了他的身邊,和他一起生活,你認為,那些東西是說補就能補好的嗎?」
「………」
溫若寒的話讓我啞口無言
是的,溫若寒還是溫若寒,他的脾氣秉性並沒有變。溫晁在本質上也還是溫晁,他不可能忽然之間就鍛造出從鐵面無情的表象中拿著放大鏡去尋找屬於溫情的蛛絲馬跡的本事。
哪怕是我研究了那麼多年心理學,我也僅僅是能從理智上知道,父親可能是愛我的,只是他不擅長表達。
除非父與子(女)當中有一個人能真正成長到脫胎換骨的地步,才有可能從根本上改善這段關係。而很顯然,不管溫逐流還是溫晁,本人都並沒有去做心理成長的意願。
「……他……好嗎?」溫若寒忽然問。
「……他過得挺好的。」我們都沒有指名道姓。但我們都很清楚說的人是誰。
「他好我就放心了。」
「……我明白了。溫宗主,既然這是你自己的選擇,我也就不多說什麼了。告辭。」
「……等等。」溫若寒叫住了我,「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你是不是能夠任意地穿梭時空去拯救一個人?那……你能回到幾個月前,救回溫旭嗎?我相信,他是願意跟你走的。」
「……溫旭?」這個名字對我來說有幾分陌生。說陌生吧,我倒是知道他就是溫若寒的大兒子。可是,整個我閱讀過的故事中,對他的描寫實在是太少太少了。所以對這個人的事我幾乎就是一無所知。我低頭看著手中只剩了一格能量的穿越器。穿到很接近的一個時間點,然後再回到現代,應該還是勉強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