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也可。”
綏晩跳下木椅,道:“那就勞煩崖香姑娘了。”
“姑娘說笑了,這是我的榮幸,姑娘請!”
江湖傳言,隱谷地處十分神秘,具體位置外人不得而知。若是有人求醫問藥,需在玥曌邊界的郯城城外連續掛以三天告示。若榜單被揭,則是隱谷同意醫治,自會有人帶人入谷。只是入谷之人,後來竟沒有一人記得進谷的路線。
曾經也有人試著找尋隱谷的具體位置,最終不得而返。入谷之前,需得經過一大片瘴木林,林木之間濃霧瀰漫,毒蟲蛇蟻繁多,舉步維艱。
聽說有人走出過這片瘴木林,找到過隱谷的入口,意欲強闖谷中,被人發現,屍骨無存。
當然,這都是傳言。具體情形,江湖之人也不得而知,只是眾說紛紜。
綏晩隨著崖香走了一遭,谷內景致錯綜複雜,植被走向每隔半個時辰便會更換一次,她也是跟著人走才沒有掉入四周遍布的機關陷阱。
她暗想,若是有人真的強行闖入谷中,也是有來無回。
是夜,一輪明月高懸,清冷的月光流瀉於青翠的竹林之下,庭院中央站立的白衣男子肩頭灑落一片清暉。
“可是將藥喝下了?”聽到腳步,他未曾回頭,依然抬首看著夜空。
崖香搖了搖頭:“姑娘喝不進去,全吐出來了。”
他看著雲層半掩的月色,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再去熬一碗藥,拿點蜜餞過來,我去看看。”
他轉身,提步朝屋內而去。
因著今日圓月之夜,他擔心人今晚寒症發作出了意外,特意將人安排在玉竹軒的偏房內,以便自己照看。
此時,屋內一片凌亂。
床邊一攤污跡,綏晩半靠在床邊,撫著胸口,略顯無力地垂頭看著地面。因為幼時含藥而生,她一向不喜喝藥,如今這藥方更是苦不堪言,她實在難以下咽。
谷內眾人皆知,少主喜淨,在白衣男子進來時地面早已整潔如新,纖塵不染,絲毫看不出之前的狼藉。
少女伏在床邊微微喘氣。
蘭雪辭皺眉:“姑娘若是不配合,蘭某即使再好的醫術也無能為力。”
“太苦。”
“良藥苦口。”他仿佛沒看到她臉上蒼白頹然的神色,淡淡而言,“寒毒已在姑娘體內潛伏多年,這十多年來,姑娘應該也沒少遭受寒毒發作的痛苦。若是藥下得太淺,恐怕壓制不住毒性,姑娘師從無望前輩,這些淺顯道理相信姑娘也能明白。”
少女低著頭,半晌都沒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