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雪辭立於門口,淡淡望去,少女半趴在床邊,身子微微顫抖。他如清風般疾過,幻影無痕,人已到了床前。他掰過她的身子,少女全身顫抖,緊咬牙關,眉間已然覆了一層霜雪,臉上的肌膚亦有覆冰的痕跡。
她抱著雙臂,說:“好冷……”
他臉色微變,寒毒竟在此刻發作了。
當下,他立即將少女打橫抱起,少女尋著溫暖之處,蜷縮身子直往他懷中鑽去,她緊緊拽住他的衣袍,含糊不清地開口:“冷……”
蘭雪辭抱著她立即離開此屋。
崖香端著熬好的藥才踏進屋內,身旁一陣輕風拂過,遠處只留下一道模糊的白色殘影。她微微一愣,只聽清冷的聲音在她耳側響起,“來藥池。”
她即刻反應過來,反道朝藥池而去。
幽蘭閣,藥池裡鋪滿各色珍貴藥材,池中薄霧冉冉上升,整個內室溢滿濃郁的藥香。室內暖意融融,蘭雪辭將人抱進來後,將她放在了藥池旁的軟榻上,少女臉上的寒霜漸有消融的痕跡。
“餵藥。”
蘭雪辭收回手,朝一旁的崖香吩咐道。
崖香扶起綏晩,拿著藥碗將藥往她口中倒去,褐色的藥汁隨著她的唇角盡數溢了出來。須臾,崖香停止手中的動作,看向一旁的蘭雪辭,道:“少主,宮姑娘喝不進去。”
蘭雪辭皺眉看向榻上的少女,不過須臾片刻,少女臉上的寒霜又有復甦的跡象,腦後的青絲正冒起白霧,青絲纏雪,發尾已經漸漸變白。
“出去。”
“是,少主。”
“蘭某冒犯了。”
待崖香退出室內,蘭雪辭抱起早已神志不清的綏晩沒入藥池,他端過池邊的藥碗,捏著她的下頜,半吐半咽地將藥汁給人艱難地灌了進去。
一碗藥灌完,素白的衣襟盡濕,染上點點褐色的藥漬。眼下,他也顧不上衣物,他將她扶好端坐池中,取過池邊的白綾覆上了她的眼睛。
他取下自己臉上的白玉面具,露出翩若驚鴻的俊逸容顏,嘴角微抿,星眸微闔,取過另一方白綾繫上。
雙手覆上她的肩頭,源源不斷的內力朝她體內輸送而去。冰涼的玉體緩緩回溫,少女臉上的霜雪消融,髮絲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漸漸變回原來的發色。
外面銀色的圓月籠罩大地,夜色如濃稠的墨硯般深沉,屋內夜明珠明亮高懸,涼風四起,一夜微歇。
第2章
天際漸漸泛白,霧氣漸漸消散,一道淺淺的霞光從地平線上暈染開來,雲卷輕舒,朝霞似錦,遠處山廓打上一層淡淡的琉璃光暈,勾勒成一幅絕美的畫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