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事。”
綏晩唇角微張,門外傳來一聲冷笑,“命都去了大半條,確是沒什麼大礙。”
門口,竹瀝和抱著一大堆藥的夥計阿遂走了進來。
容硯看他,問:“如何又回來了?”
少年精瘦的下巴指了指床邊的藥盤,冷然道:“換藥。”
他讓阿遂扶著容硯躺好,綏晩就自覺地背過身去。竹瀝扯開容硯背後的白布,露出下面可怖的長條形傷口,他的手不停歇,快速給容硯換上了新的藥。
臨走之際,竹瀝看著杵在一旁的七星,涼涼道:“你還不走?”
七星一臉困惑。
他冷笑:“你莫不是在外待久了就真忘了規矩,護主不力留你還有何用處。”
七星立刻跪了下來,垂頭道:“屬下知錯。”
“呵……”少年的目光淡淡掠過容硯,話音帶著少年的稚嫩卻不容質疑,“自去刑房領一百杖,若有下次……”
他的眸子深處淬著寒冰,冰冷地吐出兩字,“杖斃。”
七星的身子顫了顫,“是。”
話音一落,七星快速地消失在房間。
“你這是打算把我身邊的人都清空了?”容硯失笑。
“若不是你平日裡寵著他們,怎會發生今日之事,你也好好反省。”少年暼他一眼,滿身清冷,猶如披著星月清輝走出了房間。
綏晩不解地問:“他是?”
“家裡鬧脾氣的小孩。”容硯的語氣很是無奈。
綏晩點頭,遽然想到七星去領了罰,今早空青也渾身是傷地被抬回了房,問他:“你如今身子不便,身邊可是缺人?用不用我……”
容硯搖頭,“不用,我還有其他可用之人。”
他在床側之間敲了兩下,房間內瞬間出現一個黑衣黑鞋黑布蒙著臉只留一雙眼睛在外的男子,和昨夜暗衛的裝飾別無二致。
“主子。”
暗衛掀袍跪地,聲音冷得不帶一絲溫度,自他出現就一直維持著垂首的姿勢,不難看出他對容硯這個主子的恭敬。
與空青的沉著穩健和七星的無拘不羈不同,這個黑衣男子冰冷得像尊雕像,完全以容硯為尊,只要容硯一聲令下,他便可刀鋒出鞘,搏命一擊。
容硯微擺手,暗衛起身,朝綏晩輕輕頷首,即刻又消失在房內。
“可暗衛也沒法每時每刻無微不至地照顧你。”她小聲嘀咕。
……
苦澀的藥味瀰漫整個房間,離著好遠就能聞到藥汁之澀意。綏晩看著容硯面不改色地喝完碗中褐色的湯藥,皺眉問道:“他這藥還要喝多長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