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武?”
“對啊。”
綏晩從桌子旁拖了張椅子,一路拖到床側,她大大咧咧地坐下,雙手托著腮看著他,笑眯眯地說道:“因為我想保護你啊。”
少女的雙眸皎潔明亮,燦若星辰,如同潔白的雪地里舖落一層螢火星光,溫暖燎原,席捲整個蒼茫之色,無從止熄。
“自你受傷後,我便一直反省自己,若是當年隨著師父好好習武,也不會害你如今重傷難愈。這幾日痛定思痛,決心跟著書珃重新好好習武。辭之,你放心,等我習好武功之後,必不會再讓你陷入此等危險之地,不會再讓他人傷你一根毫髮。”
容硯被她如此一番言語震得愣了愣,半晌都未回過神來。綏晩卻是以為他不信,急忙解釋:“你要信我,我真的能夠好好保護你。”
且不談她能否堅持下去,即便她真的學好武藝,對於能保護他這件事也還有待商榷。
容硯見她眸光希冀堅定,無奈地緩了眉眼,嘆道:“我信你便是。”
聞此,綏晩終於眉眼歡笑。
爾之安危,吾之牽掛;
凡心所向,素履所往;
黃土白骨,換你百歲無憂。
第9章
一條腸曲密林小道旁,青衣少年目光灼灼地看向城門口的方向,目光停頓良久,他自言自語道:“師兄背後的傷還沒好。”
周身一片寂靜,只偶有風聲呼過耳廓。
“我得醫好他。”
他才踏出一小步,細微的風聲刮過,衣袂翻飛,一把黑色的劍柄倏地橫輒而出,擋在他的身前。黑衣男子對他說道:“主子讓屬下送您去暗閣。”
少年好看的墨眉挑起,問道:“你要與我動手?”
“屬下不敢,屬下只是遵從主子命令。”黑衣男子不為所動,面無表情地說道。
竹瀝看著身前巋然不動的手臂,抿了抿唇,似乎終於認命地轉身,邊往前走邊嘀咕個不停。
那日,他被三七拎出房門,被關在暗房內罰抄了一夜醫書。他還以為師兄就此揭過此事,沒想幾日過去,師兄竟讓人親自送他去暗閣。
少年可憐兮兮地耷拉著腦袋,一步三回頭依依不捨地離開。
一個時辰後,一輛素淨的白色馬車平緩地駛出了郯城城門。
馬車內,矮桌中央的青瓷水爐燒得正旺。一隻纖長白皙如玉的手拾起桌上的爐子,沸水於白玉瓷杯中滾燙,三兩茶葉反覆沉浮,車間瞬間漾起一陣清淺的茶香。
香味入鼻,神清思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