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跳下座椅,往前走了幾步,想了想,又折回來拿起了一摞粘滿墨跡的書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出了房門。
此時,隔壁廂房。
空青從外面端了藥進來,將藥擱置在桌子一角,恭候於一旁,“主子,藥好了。”
容硯端起藥緩緩飲盡,將碗擱置一旁,又拾起方才放下的筆,繼續之前的謄寫。流逸暢然的字跡如行雲流水般緩緩鋪灑於紙上,男子眉目淡然,幽靜如畫。
“叩叩叩……”
倏然,房門輕輕叩響。
空青打開房門,見到門口站著的少女,訝然地開口:“宮姑娘?”
“辭之呢?”綏晩微微側身往門內望去,似有進門之意。
空青身形微移遮住她的視線,問道:“夜色已深,宮姑娘怎麼過來了?”
“我來……”綏晩轉了轉眼眸,突然朝他身後喚道,“辭之。”
空青微一側身,綏晩趁著這一間隙立即溜了進去。空青愣怔地看著她的背影,抿唇沉思片刻,未再進去內間,將門半開站在了門口。
“夜已深重,男女有防,你不應過來。”容硯頭也未抬,對著闖進來的少女淡淡說道。
綏晩對於此番言語恍若未聞,兀自抱著書紙走到桌邊,挑了條離他最近的椅子坐下。容硯看著一旁多出來的一大摞紙頁,問:“寫完了?”
綏晩搖頭,從裡面翻了一張出來,笑道:“我有不懂的地方要問你。”
說著,她把椅子又往他的方向拖近了些,瞧著兩人距離相差無幾,才滿意地收了手。容硯不是沒看到她的小動作,但不知她又要作何麼蛾,只當她真遇著不理解的地方需要向他請教,才坐近了些。
綏晩拿著紙,身子朝一旁歪著,手即將靠上容硯按著書卷的左手,卻見他倏然移開了手。
只差一點,真是可惜,綏晩心中暗暗嘆道。
她微低著頭,是以沒有瞧見容硯在她那欲作不軌的手臂處頓了頓視線,她那點小動作又如何能瞞得住他。良久,他將筆擱置一旁,從她手中拿過紙,問:“何處?”
綏晩抬起頭,指著一處道:“這句。”
容硯的目光霎時凝結,半晌都未曾聽到他言語。
綏晩又朝他靠近了些許,身子幾近半靠在他身上,笑嘻嘻地指著那句道:“男女不雜坐,不同椸枷,不同巾櫛,不親授。這句是否是講男女授受不親不可同坐,可我怎麼記得你我早已同坐了若干次。是我理解有誤還是書上寫的有誤,還是……”
她頓了頓,眼眸滋溜溜地轉著,眸光狡黠,道:“辭之你故意如此,欲對我有所圖?”
第12章
“你故意如此,莫非是對我圖謀已久?”
少女眸光澄澈明亮,黑色瞳仁深處泛著星光,點點狡黠,眴煥瀲灩。
他微一愣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