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進食?”
“吃了一些,便不肯再動了。”
蘭雪辭微微頷首,問她:“此刻可是歇下了?”
她搖頭:“在床上躺著,既不肯睡也什麼都不願意說。”
聞言,蘭雪辭微微蹙眉,嘆了口氣道:“我去和她談談。”
夜裡深靜,雖然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有所不妥,其他男子她不一定放心,但蘭雪辭她倒是放心得很。她也知曉蘭雪辭對自家主子是有些不同,但他向來分寸分明,也從未越過雷矩一步,她倒不覺得他會對綏晚有著任何旖旎心思。
書珃點了點頭,便端著水自行離去了。
蘭雪辭走進屋內,床上的被褥平平坦坦地攤在榻間,隱約可見裡頭像是裹了個人形模樣。他緩緩走近床邊,只見被褥下的少女睜著雙眼一動也不動地看著頭頂的床幔。
“晚晚。”
他輕聲喚她,緩緩在床邊坐下,只是蹙著的眉頭怎麼都凝解不開。
聞聲她微微側頭,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床前的白衣男子,眸光黯然無光,恍若失了焦距。
“晚晚。”
他微微低下頭,微涼的指尖觸了觸她的臉頰,似有在喚她回神之意。聞言,少女的神態終於有了一絲鬆動,倏地,眼角就緩緩落下一滴淚來。
她的面色無悲無喜,唇瓣發白,她道:“蘭師兄,你是不是早就知曉了。”
所以,他們每個人都在隱瞞他的消息,只是不想讓她知曉這一殘酷事實而已。
蘭雪辭抹去她眼角的淚水,正想說些什麼,只見她緩緩閉上了眼,她道:“蘭師兄,我累了。”
她很累了,不想再聽到關於那人的任何消息。
蘭雪辭的唇動了動,終是把那些話重新咽了回去,他伸手替她掖了掖被角,他道:“好,你好好歇息。”
他才一轉身,便被人立即抓住了手。她沒有睜開眼睛,閉著眼道:“蘭師兄,你能不走嗎?”
聲音卑微而又懇求,細聽之下,還能聽出她聲音里含著的顫意。
其實,她很害怕,可她什麼都不敢再多問,她怕自己聽到那些關於他的事情她會完全崩潰。她只能緊緊攥住他的手,猶如攥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仿佛這一松便會讓她失去所有,從此世界一片崩塌。
蘭雪辭看著被褥下過分脆弱的蒼白小臉,手腕上圈著的小手雖然有力但分明還在微微顫抖。雖然知曉這樣不好,但他還是緩緩點了頭:“好。”
蘭雪辭重新坐回床邊,綏晚得到她想要的結果,緊繃的臉色稍微有所緩和,但那隻攥緊他的右手始終都不曾放開,就怕他在她不留意之時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