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白青的手臂又緊了緊,將人攔得嚴嚴實實的。其實他也想不通,不過是兩人同眠共枕了一夜,怎麼看也都是他家少主占了便宜宮姑娘吃了虧,阿瀝為什麼要這麼盛怒。
孰不知,竹瀝和他想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榻上那麼大一灘明顯的血跡,他還沒傻到認為這是蘭雪辭和綏晩兩人溫存了一夜的結果。
他真正生氣的是,他先前還在想是什麼造成蘭雪辭背上的傷口撕裂成了那樣,甚至連身上穿的幾件衣袍都浸成了紅色。
如今看到榻上的血跡他什麼都明白了,可想而知昨日蘭雪辭是受了何等的折磨,才會導致傷口血流不止甚至連床榻間都沒能倖免。
師兄再糊塗也不會連自己的傷口都不去理會,只能說當時有人阻止了他,而他後面應該也是一直沒有時機去重新包紮傷口。
難怪師兄的臉色那麼蒼白,竹瀝還以為他是因為傷口撕裂的緣故,其實他根本就是因為失血過多。
而這個阻止的人除了綏晩,又還能是何人,這才是竹瀝怒火衝冠的主要原因。
事實上,書珃當時愣怔的原因也是這個。她雖然有看到屋內的那盆血水,但到底是浸了水的血液,她也看不出蘭雪辭的傷到底嚴重成了什麼樣,直到看到這灘血跡才漸漸明白。
她還在想,自家主子到底是做了什麼慘絕人寰的事情,榻間尚且都殘留了這麼多血跡,可想而知蘭雪辭的傷到底被摧殘成了什麼樣。
也就白青這個不明事理的人會以為這是兩人春風一度的愛的印記。
少年目眥盡裂,他完全氣紅了眼,指著綏晩怒斥道:“你到底對我師兄做了什麼?你不知曉他背後還有傷嗎?他都為你受了傷,你為什麼就不能放過他,你為什麼要害他?這些時日他對你如何,你都沒有感覺的嗎?宮綏晩,你到底有沒有心!”
說到後面,少年的聲音開始止不住哽咽,他道:“你不心疼,總會有人心疼啊。”
“我……”綏晩頓時一噎。
“你可以不喜歡他,但請你別傷害他。他是我的師兄,我也會心疼的啊。”少年倏然就落下一片淚來。
“阿瀝……”白青這時也不知該如何安慰他。
他道:“如果不是蘭師兄,換了另一個人在此,你難道就不會心疼嗎?”
綏晩一怔。
她怎麼會不心疼,那個人哪怕是受了一點小小的輕傷,她的心就止不住密密麻麻地疼,他受傷她比他更難受,她會很難過的啊。
可是,蘭師兄呢?他從來都沒有做錯過什麼,只是因為他對她好,難道他就該承受這肆無忌憚的傷害嗎?
是啊,這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