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一落,蘭雪辭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上就更為冷若冰霜了。
蘭雪辭身上的寒氣太甚,竹瀝不敢觸怒他便立即噤了聲,但他不免還是怒目而視著綏晩,仿佛她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大事。
綏晩也不敢反駁他,這大概就是她一生的黑點了。經過昨間一事,兩人的關係就更為道不清說不明了。
即便她解釋大抵也沒有幾人相信兩人真的什麼都沒有發生,何況兩人確實還發生了點不可言喻的事情,他唇上的傷口便是最好的罪證了。
明眼人都瞧得出這傷定然和她關係匪淺,她本來就心虛,哪還敢底氣十足地硬聲辯駁,是以她只敢無言默聲以對。
當下若不是蘭雪辭還在此,竹瀝有儘量收斂著自己,那憤憤然的小眼神都快把她凌遲了。
書珃較於綏晩晩些進來,她進來時屋內甚為安寂,眾人默然一片神色各異。
她雖然奇怪,但也只得壓下心頭疑問走到了榻邊,她緩緩掀起榻上堆疊的錦被,待她看到榻上鋪展的被單之時,手上的動作一頓。
白青走過來道:“書珃姑娘,我來整理便好。”
說著,他便要拿過她手中的被子。他甫一抬頭,視線便凝固在了榻上那灘紅色的乾涸血跡上。
他喃喃念道:“桂圓、花生、紅棗、蓮子……”
良久,只聽得少年一聲慘叫,“宮姑娘,你怎麼真的把我家少主給睡了!”
屋內頓時陷入一片詭異的死寂。
繼而,少年的腦後猛地被人拍了一巴掌,竹瀝不悅地道:“小白,亂說什麼!”
他先前只是沒反應過來,如今回過味來也想清楚了,兩人未過三媒六聘迎新拜堂,師兄向來知事拿捏分寸,絕不會在這等事上犯糊塗。
倏一聽聞白青的話,不免心生薄怒。師兄向來清冷自負,這等事哪能隨意造謠,他絕不許任何人因為一些莫須有的事污了師兄的名聲。
白青突然被人打了一巴掌,本來還有點懵,甫一聽到竹瀝的話,立即眼疾手快地將床上的錦被鋪展開來,遮住了榻間的血跡。
竹瀝本來就對綏晩不滿,要是看到這那更不得了難。
即使白青的動作再快,竹瀝也還是看到了那床被上的大片紅色。轉瞬間他就變了臉色,頓時怒火攻心,他猛地一個轉身,白青則手疾眼快地拉住了他。
白青只是以為竹瀝會生氣,但也沒想到他會這麼生氣。瞧他這怒氣沖沖的可怕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去找誰拼命,宮姑娘身子嬌弱,可不能讓他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