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綏晩。”他不悅道。
綏晩其實也看到了他眉宇間的疲色,哪會不心疼,就更加不想讓他去碰這等能麻痹人的東西了,於是又將酒壺放遠了些。
“別鬧。”
蘭雪辭以為她還想著那塊玉佩的事,按了按眉心道:“玉佩不在我身上。”
因為先前淺酌了一杯,他也不想著去拿酒了,便直接起身緩緩朝門外走去。
“蘭師兄。”
綏晩還以為他生氣了,於是立即小跑著追了上去。
……
是夜。
幽蘭閣外,滿身清華的白衣男子依欄負手而立,他微仰著頭,一動也不動地看著夜空中被雲層遮掩的小半輪明月。
他已經在此看了好長工夫,眼看著明月一點一點地露出雲角。袖袍下的指尖微掐,還有半個時辰便會完全變成月圓。
身後緊閉的門倏然被人推開,崖香輕輕走到他身後,恭敬地喚道:“少主。”
他問:“沒喝?”
崖香搖頭:“姑娘說藥太苦,咽不下。”
綏晩這回倒真的不是在鬧小性子,她也不想讓蘭雪辭為她過多勞心,所以她最初是真有想著要認真喝藥的。
只不過她嘗了一口,便被那苦不堪言的藥味給嚇的將碗立即放了回去。明明上回也沒這麼苦,今日的藥像是特意被人添了好幾斤黃連,不,黃連也這麼苦。
世間哪有這麼苦的藥,綏晩完全覺著蘭雪辭這是在整她。
蘭雪辭一進來,便看到她盤腿坐在池邊的梨花矮榻上,一臉仇大苦深地盯著眼前的那碗藥。
聽到門口的動靜,她立即看向來人。
“蘭師兄。”
“為何不肯喝藥?”他皺著眉道。
因為才藥浴完不久,少女肩頭披散的青絲微顯凌亂,垂順的發尾甚至還沾著兩分濕意。少女只著了一件雪白中衣,她微仰著頭,眨著一雙濕漉漉的墨眸可憐兮兮地看著他。
要是這麼容易就會心軟,那他就不是蘭雪辭了。蘭雪辭直接無視她可憐巴巴的目光,將藥碗推至了她的手邊。
“苦。”少女巴掌大的小臉都皺成了一團。
蘭雪辭將那碗蜜餞也放到了她的身前,不是說苦嗎?那就多嘗點蜜餞,自然而然就不苦了。
她道:“還是很苦。”